足足三天三夜，滴水未進，阿爾莎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足以危及生命。

    阿爾莎勉強的從光滑而冰冷的地面上爬將起來，她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因為虛弱而昏厥過去了，但每當勉強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那猶如石像般的身影，一股無法言說的力氣總是能夠湧現出來，支撐着自己挺下去。

    她不能離開這裏，她不能將毫無保護的陛下單獨丟在這裏，她要保護國王，保護她心中的不屈。

    夜豪趺坐在天之座上，若非依舊可以見到其微微起伏的胸脯，不明所以的人甚至會以為他與甬道兩側的巨神像一般，不過只是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雕塑。

    夜豪的面容平靜如水，身上那原本不住浮現的反光子爆裂早已消失不見，阿爾莎不知道這究竟是好還是壞，或許她的陛下已經克服了來自不死者種下的「詛咒」，亦或者是與之抗爭後落於下風的表現？

    阿爾莎不知道，她只知道，現在她唯一能夠做的便是等待。

    等待至死。

    時間在流逝，她想要保持清晰，但無邊的黑夜再次向她席捲而來。

    為什麼自己的思維還能夠如此的清晰，她的靈魂仿佛從肉體中跳了出來，不帶着絲毫的感情注視着，她看到自己虛弱不堪的肉體緩緩癱軟在地面上。

    她能夠看見自己的昏厥。

    這是幻覺還是瀕死的預兆。

    阿爾莎不知道也不明白這種感覺究竟是如何發生的。

    因為她發現自己已經不必去追尋這種感覺的來源，那渴望的臂膀在某一時刻輕輕的摟住了自己，跟着一隻溫暖的手掌按在了天門上，一股清流唱着歡快的歌曲，湧入到了身體中。

    頃刻間，阿爾莎那猶如荒漠的肉體開始爆發出蒼翠的生命力，鳥蟲齊鳴在枝繁葉茂的花園中。

    阿爾莎睜開眼睛，她的國王正自向他微笑。

    幸福的暖流流遍了她的全身。

    「呀」的一聲，阿爾莎掙脫了夜豪的懷抱，跪在了地上。

    「你一定要記着，你只是一名卑微的侍女，是被列名在冊的賤民，賤民是絕對不能對高貴的國王產生任何的感情，即便有也必須藏在心中，但有絲毫表露，只有死罪。」

    阿爾莎內心這麼想着。

    因為王室的血脈不容玷污。

    「多謝陛下。」

    簡單的話語，冰冷的語調。

    夜豪微微一愣，似乎明白了什麼，伸出的手掌緩緩的收了回來。

    或許這樣最好不是麼，她或許擁有着完整的生命，但終究只是水晶世界裏運算出來的NPC，她只是一個NPC。

    有的時候，近在咫尺，距離若比天涯。

    「過去了多久？」

    「三天，陛下。」

    夜豪撫摸着潔白如玉的天之座，回味着之前那有若夢境般的遭遇，但他知道，這絕不是夢境，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已經不是從前的自己了。

    量子思維不僅能夠看到維力的運轉，甚至可以了解其中部分的規則。

    這些規則從卡拉比丘空間中體現，一種無法言傳，卻可以通過計算或者感悟來體會，那是可以在所有十一維度自由進出的流形結構。

    每個人的卡拉比丘空間都不一樣，其中的變化與圍棋一般，可以說是無窮無盡，正如漢衫女子所說，無解之中卻有着無窮多的解。

    所有自然數之和要麼是無窮，要麼就是負的十二分之一，誰對？那就要看是用在宏觀計算亦還是量子力學上了。

    夜豪微微閉眼，那些殘餘的反光子便是順着卡拉比丘的流形歸入到了夜豪的星雲之中，他的量能深淵再次提高了一個層次。

    「阿爾莎，這是王室的秘密，但我覺得你有資格親眼見證。」

    漢衫女子從夜豪身上得到了希望，所以她回饋給了夜豪力量，以及更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