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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北山情緒激動，有點無法控制自己，五官並不扭曲，但是看起來就是很猙獰。

    他深深呼吸，讓自己慢慢平靜下來，起碼要表現出說話正常的樣子。

    不然沈律言未必會相信他說的話。

    沈律言看着眼前蒼老了不止十歲的男人，在牢裏待了一段時間，看起來過得不是很好，都有點老態龍鐘的。

    沈律言耐心不多，他望着他，「有什麼話是非要當着我的面，非說不可的，你現在可以直接說了。」

    江北山眼底閃過一抹精光，默了片刻，他忽然改變主意提起了條件，「我有一個兒子，現在無家可歸的，你答應幫我好好安置我的兒子和我母親，我就告訴你。」

    他底氣十足，等着沈律言答應他的條件。

    誰知眼前的男人漫不經心的笑了笑，表情看起來尤其散漫，他勾起唇角，「江北山，現在是你求着我要聽，不是我求你非說不可。」

    男人說完作勢就要站起來，神情淡漠，朝他瞥去的目光也沒什麼感情可言，「既然你不想說，我就先走了。」

    江北山也只是搏一搏這個條件，就算沈律言不答應，他也是要說的。

    好不容易才把人請到自己面前，這回不說下次就沒有機會了。

    想到顏瑤拿着他的錢在外面吃香喝辣，甚至還養起了年輕帥氣的小狼狗，他更是恨得牙痒痒。

    「你不幫忙，也不是不行。」

    「沈先生，你先坐下，我要說的事兒可就很精彩了。」

    「你會想聽的。」

    江北山這人心胸狹隘，顏瑤若是真的好好贍養着他的兒子和母親，他今天未必做的這麼絕，還欺騙隱瞞他搞定了他的案子，結果卻害得他被判了無期徒刑。

    這麼多的恨意加起來，足夠江北山起了毀滅的心思。

    要死大家一起死。

    有福同享，有難怎麼能是他獨享？

    「江北山，你有話直說，不用故弄玄虛。」

    「你和歲寧被一起綁架過，是不是？」

    沈律言沉默了很久，望着他的眼神逐漸變了，本來就冷漠，如此一看就更加冷漠，「這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江北山慢慢笑了起來，「是啊，大家都知道，她救了你。」

    江北山抬起臉，眼睛直勾勾望着他，眼底卻含着不懷好意的笑，「你確定當年救你的人是我們家歲寧嗎？」

    江北山到現在還是很親昵的稱呼着他的這個女兒，儘管聽起來有點諷刺。

    沈律言不知道他在賣什麼關子，本來沒抱什麼希望的，漸漸的也有了點興趣，或許是心裏早就有了預感，又或者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懷疑過，聽江北山提起這件事竟然沒有多少詫異。

    沈律言冷眼望着他：「你什麼意思？」

    江北山依然只是笑了笑，「我沒什麼意思，只是怕你搞錯了啊，沈先生，你不會弄錯了吧？」

    沈律言默不作聲。

    江北山臉上的笑，顯然就是那種等着看笑話的、奚落的笑容，他問：「你那時候不是被蒙起了眼睛嗎？你怎麼知道是我們家歲寧救了你啊？你又是怎麼找到江家來的？沈先生，我的確好奇。」

    沈律言面無表情，「江北山，我沒有時間和你玩你說我猜的遊戲。」

    江北山也不想把他氣走，他慢慢斂起了笑，「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搞錯了吧。」

    他終於沒有再說半句留半句，「我們家歲寧那時候可是天天在家裏的，沒時間也沒機會去那麼遠的廠區和你同甘共苦，順便救了你的性命。」

    「那時候剛放了暑假，她忙着滿世界和同學出去玩呢，所以我真的很好奇，她是怎麼去救的你？你不會真的弄錯了吧？還弄錯了這麼多年？歲寧她啊，從小就很聰明，你也看得出來，她這個人偶爾也是會撒點小謊的，比如說她明明在家，卻說和你一起被綁架了。」江北山邊說邊盯着男人臉上的表情，每一寸都不想放過，奈何沈律言這個人實在是太高深莫測，便是如此也沒有讓他看出什麼，江北山不慌不忙的，「不過我們家那時候也不是沒人失蹤。」

    「這個人，你也認識。」

    「是我的小女兒。」

    「江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