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長生者 41,香
讓余驚棠消停點這話是什麼意思?
安厭心中疑慮,對於天后所說之言一頭霧水。
「敢問天后是什麼意思?」
天后這時負手走向了一旁,她體形頎長,儀態尊貴而威嚴,目望着宮殿大門外的遠側。
安厭這時趁此看了眼玄儀真人,卻見她站在那閉目養神,薄紗遮面更讓人看不透其心思。
「余驚棠和申屠贏不和,是朝野盡知之事,兩日前,你不還大病一場,無法接旨嗎?」天后徐徐說道。
余驚棠、申屠贏
安厭沉吟片刻,忽地心裏明了了起來。
派系黨爭,余驚棠似乎是要對申屠贏做些什麼,但為天后不喜。
這樣看來,自己這個官職也是,常理而言自己是做不到起居郎的,這算是格外加恩,而余驚棠也明白天后暗藏的意思,才會最初選擇讓他裝病婉拒。
申屠贏,鏢旗大將軍,鎮國公,安厭自那場西園詩會遇見申屠雋石後,也打聽了一番申屠贏的事,發現這位大將軍竟是手握兵權的!
且五部之中的兵部和刑部尚書,皆是出自其門下。
這在朝堂之中的影響、威懾力,恐怕還蓋過余驚棠,怪不得申屠雋石能那樣跋扈,他是有資本的。
但這樣的一個權臣,天后心裏就沒一點擔憂畏懼嗎?
「臣不知余相想做什麼,但他恐怕並不會聽臣之言。」安厭繼續說道。
「沒關係。」天后淡然說道,她目光漠然瞥來。
「做不到你請死罪就好了,況且你本就是死罪,這一線生機抓不抓得住看你自己。」
安厭頓覺心下一凜。
「余相爺行事向來獨斷專行,他不過一子侄後輩,人微言輕,即便是余相親子怕也難改變其心意,天后是不是太為難他了。」一旁閉目養神的玄儀真人忽然開口,聲音平靜地說道。
天后輕嗤一聲,轉首看向玄儀真人:「怎麼,你心疼他了?」
她在安厭身側來回渡步,慢悠悠道:「你們玄真教向來不收男徒,這傢伙有何特殊之處,竟讓你肯收他進門,還傳他修行之法?」
「還是說,因你對余家有愧呢?」
「貧道行事,向來問心無愧。」玄儀真人不卑不亢,淡然道。
「看來你是忘了當年事。」天后冷笑道。
「天后不必說這些。」玄儀真人微微頷首。
「這安厭天資絕佳,貧道若要明悟天道真意,未來少不了此子相助。」
天后安靜了下來,步子也停下了,她站在安厭身後,安厭也無法注意到她此刻的動作,但他細聽天后和玄儀真人之間的談話,也了解了一些事。
玄儀真人求長生,天后一早是知道的,而且似乎在支持她。
安厭回想往日玄儀真人總是一再強調,她所修的法與外人不同。
天后這時又從安厭的身邊走過,到床榻上重新側身躺了下來,玉臂撐起時,衣袖也墜落下來,露出光潔細嫩的肌膚。
「行了,那就暫且留他一命吧。」她同玄儀真人輕聲說道。
轉而又看向安厭,鳳目中眸光閃動。
「你回去告訴余驚棠,讓他念在昔日情分,別把事情鬧得不可挽回。」
安厭深吸口氣,拜道:「臣領命。」
「另外,你雖做了史官,但我一向不喜自己所說之話、所行之事被人記錄在冊,非正式場合,你老實待着就行。」
「」
「回去吧。」
安厭又瞥了眼玄儀真人,見她重新閉上了雙目,才又重新拜道:「臣告退。」
宮中禮儀繁瑣,安厭起身後仍躬着身子向着殿外後退而去。
殿內便只剩了玄儀真人和天后兩人。
天后從桌案上拿起一張宣紙,念起了上面的文字:「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這孩子倒是有些詩才,怪不得雲諫會把女兒嫁給他。」
「天后喜歡這詞句?可讓安厭為天后單獨作一些來。」玄儀真人道。
天后卻反手將紙張丟到矮案上,冷嗤一聲:「這東西,我在十幾年前早就聽聞人云諫念夠了。」
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