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只是呼吸之聲，就已經能夠清晰入耳了。

    四下看去，這才發現身後有一處黑漆漆的山洞，而那山洞之中閃着兩處幽幽綠芒，有些詭異。

    阮離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芳澤倒是絲毫不怕飄上前去，扒着洞口的邊緣探頭往裏面瞧。

    半晌，回頭笑道：「呦！果真是只極靈之獸！」

    阮離凝眉不解，極靈之獸這四個字已經觸及到了她的知識盲區。

    她看過妖獸的書冊記載，可以說只要是書中有記載的妖獸，她見到就能認得出。

    可極靈之獸，她從未在書上見過，所以她才不知道白蜚到底是什麼東西。

    「它狀態不太好，這裏靈氣雖濃厚，但對於一隻萬年極靈來說，遠遠不夠！」芳澤說着，衝着阮離招了招手：「你過來看看，它不會傷你。」

    準確來說，它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連動一下都難。

    阮離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似是怕驚到這白蜚，站在洞口遠遠的往裏瞧，才發現那兩處綠芒竟是白蜚的眼睛。

    外面的光亮隱約照出它瑩白濃密的體毛，整個身體縮在洞中，只有鼻息『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

    就像一個垂垂老矣的人，連呼吸都要用力。

    「它到底是什麼？」

    阮離看着芳澤，喃喃問。

    芳澤在洞口席地而坐，解釋道：「具體是什麼東西我倒是也不知道，畢竟靈獸種類繁多，我也不是全都見過。」

    「但你應該知道靈獸是什麼吧？」

    「靈獸？」阮離微驚：「那不是早就在下界絕跡了嗎？」

    芳澤聳了聳肩，看了一眼山洞裏的白蜚，道：「顯然還沒完全絕跡，不過也快了，這白蜚已近遲暮，沒多少個十年了。」

    聽了芳澤的話，阮離的眼睛瞪的更圓了，一副如遭雷擊的表情。

    眾所周知三界是下界、上界及天神界。

    而靈獸生活的靈界，是跳脫三界之外的另一個世界，唯一來到三界的方式，是與強大的通靈師締結契約，以通靈師召喚術為鑰匙打開靈界通往三界的大門，靈獸才能在兩個世界來去自如。

    芳澤自顧自的道：「這隻靈獸應該是萬年前下界修士最強盛時期來到下界的，可能契約的通靈師死了，也可能是其飛升上界把它忘在這裏了，這才讓它在下界遺留一萬多年。」

    「不然以目前下界的靈氣來說，幾乎沒有靈獸會和下界的通靈師契約的。」

    靈獸也會挑選強者，而今下界的通靈師它們根本就看不上。

    這也是為什麼下界的通靈師絕跡的原因。

    「這谷里有上等靈植生長過的氣息和痕跡，眼下卻只剩這些普通靈植。這隻白蜚應該是以靈植為食的，而因下界靈氣越來越匱乏，此處的上等靈植也停止了生長。」

    「極靈之獸多有傲骨，即便不吃，也不會吃這些低階靈植，想來這也是它幾十年不肯進食的原因。」

    芳澤說着，阮離的表情卻遲遲收不回來，似是還未接受這白蜚是靈界的靈獸這一事實。

    半晌，才接話道：「寧願餓死，也不吃？」

    芳澤笑了：「它根本就不是餓死的，一隻成年靈獸即便百年不進食也不會餓死，只要空氣中有靈氣，就能補充它所需要的力量。」

    「它而今這樣，是因為脫離靈界太久了，它是一隻極靈獸，只有在它自己的世界才能得以長生。」

    「能在下界這潰敗之地生存一萬多年，已經到了它的極限！」

    如此解釋，阮離似是明白了。

    在芳澤身邊坐下，卻忍不住推測道：「你說，天歸派在秘境中有這樣一隻靈獸白蜚，那下界的其他地方會不會也有靈獸存在？」

    「不排除這種可能哦！」芳澤點頭：「別看這下界破破爛爛的，我當初也沒想到能遇見你啊！」

    阮離笑了，再一次回頭去看那隻白蜚。

    而白蜚雖然虛弱，卻也看得見洞外的阮離和芳澤，一雙眼睛幽幽的與之對視。

    莫名的，阮離心底湧上一股心酸。

    「一萬多年，它就自己在這秘境裏，得有多孤單。當初天歸派的前輩為什麼不把它放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