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家玩了半天，晚上又和季老爺子一起去了祁家吃飯。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飯桌上三個老人各種別苗頭互相揭短，你說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差點尿褲子，我講你當初取子彈哭聲響徹營地。

    其他人戰戰兢兢，江苑卻聽得津津有味，還不停道：「還有呢還有呢？」讓祁家其他人佩服不已。

    吃過飯又坐了一會兒，江苑和江笙提出告辭，祁顏順勢提出要去梧桐巷住一晚。

    家裏沒人反對，她就跟着姐妹倆一起被季家的司機開車送到了梧桐巷。

    晚上，三個小姑娘躺在床上，祁顏開始了她的八卦。

    「有人給祁陽介紹了一個對象，家裏人都挺滿意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對這女人喜歡不起來，」

    江苑正在刷拼夕夕，聞言接了一句「為什麼？」

    祁顏聽到她這麼說，立馬像竹筒倒豆子般說了這段時間祁陽身邊發生的事。

    「他回家路上碰到了一個暈倒的姑娘，幫着把人送到了醫院，幾天後別人給她介紹了對象恰好就是那個姑娘，這難道不奇怪嗎？也太巧合了吧，但我奶奶查過了，說中間沒有問題，那個姑娘那天中暑昏倒純屬意外。」不過她的直覺總在提醒她事情沒那麼簡單。因為那個女人看祁陽的眼神里沒有愛意。

    可是家裏沒有一個人聽她的意見，其他姐妹兒也說她多心，更有甚者說她在吃醋的標準，可去他媽的吧！一群沒腦子的娘們兒！

    她憋了好久，終於等到江苑和江笙從老家回來，讓她得以把心裏的憋悶一吐為快。

    江笙沒覺得有哪裏不對，被祁顏扔了個大白眼。

    江苑都要睡着了又被她推醒，「江阿笙太單純了，江小苑，你心眼多，你來說。」

    江苑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但她知道如果不說意見，這大小姐肯定不會放她睡覺，便稍稍動了動腦子。

    「這段時間找人盯着她就行了唄，多大點事，如果她不是個好的，遲早會露出馬腳。」

    祁顏：「可是我沒有人手盯啊！你去吧，她不認識你，你去更方便行事，而且你腦子轉得快，有什麼突發情況也能應對。」

    江苑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明天再說，讓我再想想，最好想個萬全之策…」

    祁顏還在等她下文，結果就聽到她鼻間傳來淺淺的鼾聲，她想再把人推醒，餘光瞥見江笙面色不善的盯着她，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閉上眼睡覺，決定等明天再說。

    介於祁顏非要付20元辛苦費的情況下，江苑勉為其難同意幫她盯人，但她不知道的事，江苑是打算賣東西的時候順便幫她盯人。

    她在拼夕夕買了囤了不少清倉的俄國純肉腸，準備在這段時間銷出去，正好也方便她盯梢。

    根據祁顏提供的線索，江苑得知祁陽的相親對象叫朱雅珍，是紡織廠二車間的女工，父母也是紡織廠的員工，家裏一對雙胞胎弟弟還在上初中。

    介紹人是季蘊的好朋友，她是紡織廠二車間的車間主任，因為朱明珍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幹活，她覺得這姑娘不錯，人長得好看，工作還特別認真，生活上也能幹，把兩個弟弟照顧得很好，因為才動了介紹的念頭。

    結果哪知這麼有緣分，祁陽和朱雅珍早就見過，祁陽還英雄救美過一回。

    是以，江苑和江笙推着小推車把攤子支在了紡織廠門口。

    她們在紡織廠門口不遠處擺了個地攤，除了俄國純肉腸，還有小院裏新出的連衣裙，以及京都現在最流行的發圈。

    因着是中午吃飯時間，不少離家近的工人陸陸續續從廠里出來，一眼就能看到江苑她們的攤子。

    國家現在允許個體戶經營，擺攤的人不在少數，年輕的女工們一見到那些漂亮的裙子無論如何也邁不開腿，一條裙子也不貴，頂多就半個月工資，瞧那兩個擺攤的姑娘穿着的那兩個款多好看啊，咦，她們頭上的發卡也好看，什麼？這麼好看的發卡才五毛？買！必須買！不買不是華國人！

    成了家的女工們則是把目光放在了那些純肉腸上，那肉可都是真真兒的，買上兩節回去也能給家裏添個肉菜，還能混在素菜里炒，一問價格發現實在得很，那還等什麼？當然是買買買啊！

    小攤前一時間熱鬧得像是趕集，江苑一邊收錢，一邊用目光在人群里搜尋，她看過朱雅珍的照片，見到人應該能認得出來。

    很快，朱雅珍就被同事從紡織廠食堂里拉了出來。

    「快快快！我剛剛都看過陳姐她們買的襯衫了，花色獨特又好看，去晚了說不定就沒有了！」女同事腳步邁得飛快，生怕和漂亮衣服錯過。

    朱雅珍對衣服的興趣不大，她正在思考她媽昨天跟她商量的事。

    等人到了攤子，江苑站在小凳子上把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眼，確實長得不錯，個子還高，目測淨身高有一米七，和祁陽站在一起應該很是相配。

    只是眉宇間帶着一抹愁色，像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江笙也發現了朱雅珍，但她沒主動搭話，同樣在靜靜觀察。

    看來看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她想不通明明是挺標緻的一姑娘，為什麼到了祁顏嘴裏就成了妖魔鬼怪。

    東西賣完，兩人收攤，來晚了沒買到的女工們拉着她們問了半天，問她倆啥時候再來。

    江苑臉紅撲撲的，跟她們保證了明天還來，這才被她們放了出來。

    開學前這幾天，姐妹倆一直都在這裏擺攤，漸漸跟幾個年紀稍微大些的阿姨熟絡起來。

    趁着朱雅珍來買了兩節肉腸，她順勢和幾個阿姨聊起了這個標誌的姑娘來。

    「哎喲，你說她啊？嘖嘖嘖。」一位戴眼鏡的阿姨直搖頭，「人是好的，但是她父母不做人啊。」

    江苑往她手裏塞了一把梨膏糖，「您仔細說說。」

    阿姨心滿意足把糖揣進口袋，「我就這麼跟你說吧，她之所以二十好幾了還沒嫁出去，都是拜她那對父母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