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塊、最大不過只有小指指節大小的骨頭、被扒了出來。數量不多。

    狄映想了想，讓謝淨去找了幾個粗細不等的篩子來。

    然後篩灰。

    用這個法子果然快，不少小骨頭就被篩了出來。

    還有被篩出來的，就是一顆耳鈴。

    一顆燒得黑乎乎的耳鈴。

    謝淨卻不認識，好奇地問：「大人，這是什麼？看着像珍珠？還有這些小骨頭，都是什麼啊？魚骨？」

    狄映：「你見過哪種魚的骨頭、長得大大小小、粗粗細細、還有彎有拐的？」

    謝淨想了想。

    眨着桃花眼道：「海獸？」

    狄映：「你有理。」

    謝淨笑彎了桃花眼，「大人，您就說說嘛。」

    狄映點頭。先捻起一塊小骨頭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些，都是人骨。而這塊、就是人體胳膊肘尖尖那一小塊的殘留物。」

    謝淨一捂眼：「我就猜到能讓大人您感興趣的，一定就是屍骨之類的。」

    彭涼深以為然地點頭。

    周凜只一雙鹿眼忽閃了一下。

    這次，大人只帶着了他們三個。其餘侍衛們，老規矩：墜後待命。

    狄映在打海船的主意，這個是不能讓太多人知道的。

    「那大人，這黑乎乎的一坨到底是什麼啊？這人的骨頭都被燒成這樣了，是咋死的肯定驗不出來了吧？」好奇謝寶寶繼續追問。

    狄映笑了笑，將那顆耳鈴遞給謝淨，「收好。這是耳鈴。目前，大概率能確定死者是一位婦人，或許，還是位有錢人家的貴夫人。」

    謝寶寶：「？？？大人，誰耳朵上掛鈴鐺啊？又不是牛馬。還貴夫人？她們走路都怕踩死螞蟻似的，難道是怕撞上人、所以就會戴耳鈴提醒別人？

    我是知道馬車上掛的那叫避讓鈴，就是為了夜晚出行、怕黑燈瞎火的時候撞上人、以作提醒之用的。那耳鈴的作用也是這樣的吧？」

    狄映：「差、差不多？」

    想了下後，細緻地解說了一下：「以前，男女大防挺重的。女子，輕易不得與外男接觸。尤其是大戶人家，就連叔伯、公公、歲齡超七歲以上的男子、也是輕易不得見的。」

    謝淨懂了。「哦，我明白了。貴夫人到的時候，耳鈴響，其餘男子聽到聲音就避讓開、免得尷尬和誤會，或者生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是吧？」

    「嗯。」

    狄映點頭，再微笑着道：「好像是、是貴夫人在不方便回話的時候、就搖搖頭。

    比如：其餘男子來敲門找自家相公的時候，如果相公不在，貴夫人就搖頭、以鈴聲示意。該男子就會走開。

    其實我在想：真嚴謹到了那種地步，那那些男子還能隨意地直敲到人家門上去嗎？

    有院門的、有下人的沒院門的，也不是貴人家了。」

    說到這，狄映的語氣頓了一下，然後皺眉思索了之後，再笑着道：「可能是我想錯了。如果是普通的平民之間，就能敲到院門了。內里的娘子也能搖頭示意。院外的人聽到鈴聲就會離開。

    所以」

    他再從謝淨的手中拿過耳鈴，再道：「看樣子，應該不是什麼太貴的婦人了。金或銀，在能把人骨燒成這樣的高溫里，不說完全融化、至少也會變形的。斷不會有如此完整之理。

    那這應該就是鐵製的了。現在極少人講究戴耳鈴了，這位死者的年齡等詳細驗完骨以後再說吧。」

    現在，找到的，就是一些碎骨、一顆耳鈴，真的很難說出什麼具體的來。

    狄映就往四周尋找。

    一邊也讓彭涼他們仨到處找找看。

    燒屍的人、沒有卸掉死者的耳鈴，那麼，另外一枚耳鈴呢？還會不會連其它的首飾也沒有卸掉呢？

    謝淨找到了。

    幾人在地面上、沙灘上找，謝淨就在石頭縫縫裏找。

    找到條蛇。

    他就淘氣，用樹枝攆着蛇跑。

    看到蛇鑽回洞裏了，就把蛇洞給刨開了。

    氣得那蛇想咬他，最後被他用摺扇挑起、扔遠了。然後繼續刨人家的老窩。

    就刨出來一根銀簪。

    狄映就沖他豎了大拇指。

    謝淨「嘻嘻」笑：「我們以前在山上的時候、經常無聊就這麼幹。我師傅說過、蛇就喜歡亮晶晶的玩意兒。我就想着、萬一呢？有時候我們在山上還能從蛇窩裏刨出碎金、碎銀來呢。」

    狄映：「你師傅還真是生財有道啊。」

    謝淨猛點頭。

    周凜的一雙鹿眼也微微出現了一些弧度。

    狄映再接了銀簪來看。

    式樣老舊，還有劃痕，還有些黯淡了。沒有被火燒過的痕跡。

    「看來，死者的年紀，至少四十歲左右了。我記得這種樣式、有在一些那種年紀的婦人髮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