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錐外的風箏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別無他法
靈筠是菁水樓十二音家中,排行至少前三真正大家。
她所擅長的六靈瑟,本來被稱為六十弦瑟,是因為她站到了整個琴瑟之道最遠的位置。
六十弦瑟,才逐漸改名為六靈瑟。
她的和鳴之音,本就技近乎道,又在李八巧精心為她製作的個人舞台上面。
她的魅力便被無限放大。
她的聲音,也徹底成了可以捕獲人心的靡靡之音。
表演者透過一些技巧讓觀眾沉浸下來,但往往只是不那麼難的第一步。
能夠徹底抓住觀眾的心,讓它們與自身的演繹節奏共鳴,才是表演的真正靈魂,也是最難的地方。
對於演奏者的最大尊重,也是在觀看中徹底忘記自我,完全被演奏者本身的情緒同化。
最高雅的藝術形式往往不需要太高的門檻,尤其是視聽這樣人們感受最直接的兩個感官。
現在的靈筠無疑征服了所有的觀眾,讓幾千人仿佛為了音樂,心才會砰砰的跳動着。
她一唱、一撥,仿佛都直接衝擊在靈魂的最深處。
一場成功的表演,很多時候會使觀眾完全沉浸其中,從而忽略掉時間的流逝。
一曲畢。
焉然,有盡時~
就是《焉然調》的真意。
一場幻夢還未入、便乍醒。
《焉然調》作為開場的曲目,就像是開口的佳釀。
它只會讓所有的觀眾,內心難耐的癢~
靈筠輕捏瑟弦,尾音落盤。
她將視線從弦上移開,儂語輕聲地說道:
「各位客人~小女子靈筠。
初見不識君,來時願舊人~
《焉然調》了,下一曲《凌花碎》。」
然而大部分的客人,都還未從開場帶來震撼中清醒過來,她說的這一句話是留給他們以後回憶的。
所以靈筠不等眾人回應,《凌花碎》便再次向着所有人撲面而來。
比起《焉然調》的情緒為主,像是那少女傾訴心事的輕聲細語。
《凌花碎》的曲風,結構性更強,韻律本身節奏要大於暗含的情緒。
而且其節奏明快,像是早開的花,鳥兒四處宣告着,這是屬於生命的一次綻放。
輕易、卻暗含蓬勃的生命力量。
一曲又一曲。
接下來的《無終律》是全場最高潮的時候,讓施娟兒想到了風星見證的無腳鳥,它們用生命不斷築壩的行為。
激盪、昂揚、意氣,若是不是其細膩的指法,完全不像是一名女子所奏。
緊接的一曲《修花令》,曲調婉轉、似是曖昧、似有情絲、欲說還休~
嗚嗚咽咽~八兩重,又似上不得秤。
還有《明》《離宮愁》《卿為》三曲,從九天砸落而下,於這樓宇千人中挖開了心,又填上了一些特殊的痕跡。
隨後,靈筠微微歉身,再次化作七彩流光輕盈地離場。
這盛景之演,並未結束。
它也分上下各半場,現在是中場的休息恢復時間,畢竟在靈大家的能力下,所有的客人已經很難不拿出真心相待了。
靈大家退場,客人卻沒能立馬從這幻夢中醒來。
六樓的各個音家舞家,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情況,默默地接上了這份空檔,讓寂靜只維持了很短的時間。
如此一來,這就讓乍醒過來的客人,更加的恍惚。
舞台的前後都沒有變化,只有自己的心好像空了,那份輕柔的幻夢中,是誰闖進了我的心中?
而她,怎麼又走了?
困惑、不真實、一些幻肢的痛感,似乎比記憶中的和鳴之聲,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