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

    大爺仙逝已有兩年多了，他的老房子裏面已沒有什麼舊什，門前堆滿了雜物，屋子落鎖塵封已久。最近卻出了怪事。

    那老土胚房子該有六十多年了，幾十年風雨侵蝕之下已顯得很是破落，特別是六年前大爺病倒後，這屋子也仿佛瞬間沒了生氣，後來大爺被安置到國家分配的房子裏後，這老屋便顯得越發陰森。

    大爺生前守了一世清貧，又孤苦伶仃的，走時幾個侄兒把他家能用的也搜羅得一乾二淨了。他曾經攢下的幾分幾角的那些老硬幣、老票子也沒人要他的，都給他拿小布袋包好攥在他手裏帶到那邊去了。老屋就是不落鎖，打開了門也應該沒人再進去的。

    可是，就在最近，我們突然發現這老房子的牆壁高頭少了一橫排土磚！老房子少了一排土磚本沒什麼好奇怪的，然而這土磚不是自然的風化掉落，也不是人為拆卸，少的不是最高處的那一排，而是夾在中間最不可能掉落的一排！那地方遠看去黑洞洞的像是屋子睜開了眼睛！走進看，牆根下沒有落一塊土磚，甚至沒見有一粒碎土！

    鄰居們在探討這件怪事。

    有人說：「莫不是進了賊？」但很快被否認了，因為但凡有眼力的賊也不會找大爺的故居去偷東西，反而是他門口堆着那點破爛撿去賣得的錢還多一點，再就是賊怎麼會鑿牆入戶？還只開那么小一條縫呢？

    有人說：「會不會是進了什麼動物？比如蛇。一拱一拱地把磚拱掉了。」但很快也被否認了，大爺門下都是很大的縫隙，還留了一個大豁口，窗戶破得到處是洞，什么小動物都完全能自由出入，犯不着打洞。就算是有動物打洞怎麼不打牆根呢？還有如果動物打洞的話那土磚去哪了呢？

    很快有又有人笑着說：「李大爺回來看過。」很多人跟着一起笑，還讓我家隔年清明給大爺上墳時問問他。我們也應着：「好，來年問問。」

    我們都更願意相信磚是人為破壞的，可是又很難不質疑自己的想法。誰會那麼無聊地跑到一個已故的貧困戶老房子門口，然後站在一堆破爛物品上面，再費力鑿掉牆中間一排土磚，然後還搬走鑿掉的磚，清理乾淨掉落的碎土？如果真有這樣的人，那他一定足足得了五十年腦血栓，畢竟少得一天腦血栓也干不出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