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店門口準時亮起了白燈籠。

    明珠也站在櫃枱處，微笑等待第一個顧客的光臨。

    只是沒想到顧客還沒來，那位將軍就先到了。

    「你你好，我叫明珠，請問你怎麼稱呼？」明珠的聲音有着明顯的顫抖。

    她到底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對於「領導」般的人物，有種天然的畏懼。

    而且昨天他沒進店裏來，今天卻來了，不知道有什麼問題。

    將軍沒立即回答她的問題，他先是站位門口，在店裏掃視了一圈，視線最終定格在櫃枱的煙上。

    他拿起一看：「新品？」

    不同於四年前的溫和，如今這位將軍身上也透露着與其他鬼如出一轍的冷氣。

    明珠心頭一跳，連忙點頭道：「是，我想着店裏的品類比較單一，就想着賣些新玩意兒。」

    「你多大了？」

    「二，二十三。」

    將軍輕笑一聲，「果然年輕。」

    這話不知是褒是貶，明珠不好回答，只一味地賠笑。

    她心中都在鄙視自己，人家零零後都在整頓職場，自己見了領導，連大聲說話都不能。

    「我叫謝景安，想必你父親也跟你說過了，我專管這片治安，店鋪營業的時候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什麼事情隨時找我。」

    明珠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嗯嗯，我一定記着謝將軍的話。」

    看見她乖巧的模樣，謝景安心裏也放心下了幾分，不禁伸手虛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好干，也許你父親想擴建店鋪的心愿，你能替他完成。」

    畢竟她一個小女孩兒就敢頂着風頭賣煙這種東西，有些膽量。

    明珠敏銳地抓住「擴建」這個關鍵詞，聲音都提高了幾度，「擴建？您是說這個店鋪還能擴建？」

    謝景安挑眉：「當然，只要夠了條件，上面那位大人會親自來主持擴建儀式。」

    聞言，明珠大喜過望，哪裏能顧得上他嘴裏的「大人」是個什麼人物，滿腦子想的都是擴建。

    她早就覺得這店太小，多一個人就覺得擠得慌，要是能再大些，也能讓他們進來自己挑選，就不用她再經手，這樣效率也高些，賺得也多些。

    想到這，明珠不由得「嘿嘿」笑起來。

    謝景安捂嘴咳嗽了兩聲，提醒她這裏還有人。

    明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都被謝將軍看在了眼裏，臉上泛起幾朵紅暈，忙替自己找補道：「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聞言，謝景安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明珠一眼就出去了，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外面的小鬼們見謝將軍出來了，紛紛湧上去，一個接一個地排在門口。

    明珠也無暇顧及謝景安眼神中的深意，趕緊忙活起來。

    第一個進來的鬼是個模樣挺俊俏的年輕男人，身上沒有什麼殘缺，明珠猜想他生前一定是得了什麼病。

    「您好，這是店裏剛上的新品，您要不要試一下？」明珠拿起荷花煙開始第一次推銷。

    果然，他看見這個，眼睛瞬間就亮了，只是視線移向價格時，神色驀地黯淡下來。

    他掏出一張面值一百億的冥元，「抱歉，我的錢不夠，還是給我一瓶礦泉水吧。」

    明珠有些愣住，礦泉水，那是店裏最便宜的東西。

    看他窘迫的模樣，身上的衣服有好幾處破洞，明珠心中生出一絲不忍，她接過輕飄飄的冥元，隨即爽朗地說道：「其實今天還有個隱藏活動，第一名顧客可以一折試用新品，你運氣好，剛好趕上了。」

    年輕人接過東西，一臉的不可置信，激動得語無倫次：「我......我......」

    「我叫蘇運，運氣的運，這活了一輩子，就倒霉了一輩子，沒想到成了鬼，還能遇上這樣的好運氣。」

    明珠被他的情緒所感染，寬慰道：「放心吧，這樣的運氣還會有的。」

    「這多虧了老闆您，以後有需要我幫忙的儘管叫我。」說着從心口處拿出一個珠子交到明珠的手上。

    黑色的珠子觸手溫熱，明珠感覺到一股暖流注入，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問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