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月秋看着李偉那一臉的可憐相,心裏還真動了惻隱之心。李偉在白龍潭水庫工地上的時候,就把於月秋當成了自己的偶像,也曾追求過於月秋。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剛剛發展到談戀愛的階段,兩個人也都幻想着幸福將來的時候。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於月秋被人給強姦了。從此,這段有可能成為美好姻緣的佳話,也就此破滅了。當時,於月秋也確實是對李偉有了好感。他不但人長得很帥,還是高中畢業生。自己雖然只是初中畢業,但是,她相信世上有郎才女貌的說法。但是,於月秋更加堅信愛情是神聖的。裏面不能有半點的虛假,得有雙方對彼此的真誠,更不能在愛情里摻雜污垢。所以,她被侮辱以後,馬上就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一生最寶貴的東西,也就失去了她等價交換的砝碼了。所以,她開始疏遠李偉,拒絕和他除了工作以外的一切交往。不過她內心裏還是把李偉當成了自己的初戀情人,李偉在他的心裏,卻是怎麼也不會磨滅乾淨的。兩年都過去了,一直到現在,她的心裏還是對李偉忘不掉。
於月秋不用多想,她心裏也很明白目前李偉的情況。他擔心的不是沒有道理,別的大隊裏有地主,富農的都已經被抓起來了。現在,全部都關押在公社裏的一個廢舊倉庫里。李偉被化成地主成分,已經是改變不了了的事實。於月秋想到這裏,也為李偉擔心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你被化成地主成分這個事,一時還真沒有好辦法解決。因為你爹就是地主,成分也是地主成分。你是他的兒子,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李偉失望地看着於月秋,又說道:「你能不能給程主任求求情,看看他有什麼辦法解決。只要是不把我化成地主成分,他讓我幹什麼都行。」
於月秋聽了李偉的話,突然想起陳熱鬧和李玉福偷雞被舉報的事情。當時,於金水和她討論過這件事,也懷疑舉報人是李偉。因為,這件事除了當事人,就他和於金水兩個人知道。於金水沒有給指揮部里回報,那就剩下他李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了。但是,他們當時也沒有證據證明,舉報人就是李偉。今天,李偉提到了程飛,於月秋才又想起了這個事。她對李偉說:「你和程主任不也是很熟嗎?你也可以去找他問問,探探他的口風。如果有一線希望,咱們也好想辦法。」
過了一會,李偉又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昨天下午去找過他了,他告訴我,什麼辦法都不行。只有有一個辦法能解決問題,那就是和俺爹俺娘,和這個地主家庭劃清界限,我才能不被化成地主成分。」
於月秋聽了,驚訝地看着李偉。心想:為了自己的將來和幸福,他真能和自己的親爹劃清界限嗎?她想到這裏,馬上穩定了一下情緒。問他:「劃清界限的事情,我也早就聽說過。可是,具體也沒有見過咱們公社裏,有誰和自己的親爹、親娘,和自己的家庭劃清界限的先例。你要想邁出這一步,自己一定得想好了才行,這一步可不是這麼好邁的。」
這時候,李偉馬上站了起來,毫不猶豫地從兜里拿出兩張紙。對於月秋說道:「我已經想好了,為了成為一名真正的無產階級革命戰士,我決定和我的地主家庭徹底劃清界限。這是我和家庭劃清界限的聲明和決心書。希望黨和人民接納我,讓我也成為一名,真正的革命群眾。」
於月秋看着雙手舉着聲明的李偉,一下子驚呆了。她慢慢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心想:以前,我還真是小看了李偉。為了他自己,為了他自己的將來,還真和自己的親爹自己的家庭劃清界限了。他難道就沒想過自己的爹娘,看着他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兒子,為了自己的幸福和爹娘劃清界限是什麼心情嗎?他難道真的就不顧自己爹娘的死活了嗎?她想到這裏,表情嚴肅地對李偉說:「你這樣做,你的爹娘會同意嗎?」
李偉堅定地說:「別的,我什麼也不想了。我就是要和地主封建家庭決裂,和他們徹底劃清界限。」
於月秋聽了李偉的話,讓她突然想到,自己現在已經是在公社領導下之下的大隊長了。對待階級敵人,我不能手軟更不能同情。在當前的大好形勢之下,李偉為了自己的將來,都能和自己的地主家庭決裂。更何況我不僅是一名共產黨員,還是一名革命幹部。她想到這裏,感覺到自己才是一個真正的無產階級革命戰士。她有點激動地對李偉說道:「李偉,我真的很佩服你,你是好樣的,也是一個敢於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