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從小佐領到攝政王 7 第 7 章
德亨並不怕自己口出驚人之語嚇着家裏的這些大人,因為他說的都是曾經在大人們這裏聽來的,而不是憑空而出的。
葉勤的阿瑪輔國公英額理死的時候,葉勤十三歲,還是個半大少年。小他一歲的弟弟務爾登承襲了家中爵位,降爵三等襲三等奉國將軍,又過三年,小他四歲的三弟務爾德宜恩封三等奉國將軍。
兩個弟弟,一個十二歲襲爵,一個十四歲得爵,靠的可不是他們自身的才幹考評得優,而是族中人脈和母家扶持。
康熙三十四年,年僅二十四歲的務爾登授佐領,納喇氏的第一個孩子卻夭折了,被分出來無人問津的葉勤陷入悲憤之中許久,國公府那邊卻是張燈結綵喜氣洋洋慶賀務爾登授佐領之職,更不見他兩個青雲直上的弟弟來安慰一下他這個失意的長兄,自此,葉勤對那府里的心就開始淡了。
轉而和頗有志向的舅兄福順越走越近,等到德亨出生,福順授了小撥什庫之職,兩家就更親近了。
兩人得閒一起喝酒閒聊之時,並不避諱小小的德亨,甚至還有意識的教他家中起源,祖宗曾經戎馬倥傯打天下的故事,以及家裏的親戚,祖上曾經出現的王公眾臣等等。其實就是說古,通過長輩口口相傳的家族故事,讓子孫後代不忘本。
所以,德亨不僅很快就弄明白了自己是努爾哈赤第三子阿拜的後代,還清楚了八旗作為大清的根本,日常是如何運作的。
當政者為了保證八旗官兵的戰力和純粹,嚴禁旗人離開駐地(在京旗人不許離開京城二十里),不許經商不許耕種,他們唯一的出路就是日常練習騎射,然後等到皇上徵兵的時候出征,為自己和子孫後代掙得榮譽和爵位。
但政策是政策,規矩是規矩,等真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就會發現,處處都有漏洞可鑽。
德亨搖着小腦袋裝大人對大舅和額娘嘆道:「王公大臣家中就不說了,咱們也不知道,光說知道的,咱們滿洲都統,副都統,就是蒙古和漢軍正副都統,都統下的大小參領、各種佐領、將軍、校尉......」德亨一連數了十多個官職,聽的福順嘖嘖稱奇,難得他小小年紀就能將這些官職爵位記得這麼全乎,「......他們哪一個不是有自家經營的產業?他們被問罪,丟差事了嗎?這叫,法不責眾!咱們在他們面前,就是個小蝦米啦。」
納喇氏再次插嘴道:「那是人家祖宗傳下來的。」當初八旗入關之時,除了祖宗跑馬圈佔的關內關外土地和人口之外,還有上面安爵位品級賞賜下來的,這些都是祖宗基業,傳給後代子孫的。
德亨教他額娘:「祖宗真正傳下來的是爵位,是高人一等的身份,有了為『主』做『爺』的身份,什麼樣的產業後人掙不到呢?大舅,你說是不是?」
德亨本人對宗室這個身份適應良好,倒不是覺着成了宗室就高人一等了,而是站在了這個立場上,你就會發現為什麼有清一代的歷任皇帝為什麼這麼防範漢人,甚至是牴觸打壓漢人了。
無他,在武力上可能漢人有先天弱勢,但在玩腦子玩心臟上,這些連字都認不明白的「韃靼人」是真的比不過漢人的。
反正德亨就沒少見旗人被民人佔便宜而不自知的事。別看民人被趕出了內城,但他們仍舊有法子吸八旗官兵的血。
還是那句話,不分種族和男女,每一個團體裏,都有好人壞人,都有聰明的人和愚鈍的人,都有擅於謀算擅於文治和擅於聽令擅於武功的人。
大家不分高低貴賤,只有作為人的個體差異性而已。
如果站在這個高度上看德亨的身份,你就會發現,他只是在群體中佔據了一個身份上的優勢而已。就像有的人草根出身,仍舊可以為官做宰,有的人官N代富N代出身,仍舊是團扶不起來的爛泥一樣。
德亨獲得了宗室身份,卻失去了自由。宗室不得離京,如有特殊理由離京,必須請旨獲得同意,並且必須在規定時間返回,若沒有在規定時間返回,皇帝就會下旨令當地都統捉拿遣送回京,回京之後,等着他將是嚴厲的審訊,最終下場,分情況而定。不會處死,因為他們是天家貴胄,皇家子孫,但會圈禁至死。
若無意外,德亨終此一生的活動範圍,就只有這個四九城了,除非他參軍,然後跟着大軍去打仗,但打仗除了行軍和兵營之外,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