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龍辛述說着五御皇朝的秘辛，從吞噬人靈魂煉化肉身的噬靈涅槃術，到甘願為祭品助他父皇練功，再到控制離淵和皇朝將領，解禪意聽得不寒而慄。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如果當初你被父皇吞噬，也許今日的人族會過得好一些。」

    「胡扯！你是想告訴我御龍行沒有錯嗎？！他噬人練功，妄稱為人！」

    「那你呢？」

    「我…」

    「宣武城外七萬高山軍！」

    「那是戰場！」

    「難道皇權不是戰場？」

    「你們為了自己的地位不擇手段，我和你們不一樣！」

    「不一樣在哪？你難道不是在維護東武國的皇權？你殺了那七萬高山軍難道不是為了絕後患？」

    「他們會讓生靈塗炭！會讓太多無辜的人慘死！」

    「你覺得神宗不會？皇族倒下之後九黎也會善待被征服者？」

    「你！…」

    「不要用局外人的立場妄評善惡，因為你什麼都不知道！只會用道德的制高點來指手畫腳！當事情落到你身上時，你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不是！」

    「那你們奪人肉身滅人神魂就是天經地義的嗎？！」

    「如果父皇進了天諭境，人族就不會只剩一座孤城！」

    「那是因為你們貪婪！」

    「你真當異族是來觀光的？！」

    「若不是你們行事狠辣，何至於差點被滅族！」

    「那是你不知道那些異族來了之後都做了什麼！他們殺光了所有被俘獲的人！」

    「…」

    解禪意被御龍辛氣得面色通紅，為什麼傷害別人的人卻這麼理直氣壯！

    「你是想勸我去成全御龍行？！」

    「不，我是想讓你知道，該如何當一個帝王！」

    「我不用你教！我會勵精圖治，我會竭盡所能，但我不是沒有人性的…」

    「你忘記自己被稱為什麼了嗎？魔女！」

    「御龍辛我殺了你！」

    「你確定？」

    「…」

    「人族最後的兩個勢力要在萬族窺視之下開戰嗎？」

    「…」

    「解禪意，你記住，為帝王者，無論別人怎麼說，如何看，你都要堅守自己的心，否則你會瞻前顧後，直到將一切都帶向死亡！」

    解禪意呆立久久，冷汗順着她的鬢角滑落。御龍辛的話讓她渾身冰冷，雖然她知道帝王無情，自己也已經有心理準備，但她的心底還是在乎世間道義的，她更願意做一個有底線的人。但當一切都壓過來…作為一個帝王，她該怎麼選？是仁慈的面對種族滅絕的風險還是冷酷的絕後患？

    「不…我做不了皇帝…我不要做那樣的自己…」

    眼淚在眼眶裏流轉，最終沒有流下來。

    這一次交鋒她完敗在御龍辛的手下，解禪意沒能攔住御龍辛帶走嫦情，連動武的機會都沒留給她…如果她還只是一介武夫，可以爭強鬥狠殺了御龍辛，她自信做的到，但是她不是，她是一個帝王，她輸給了道義和責任之間的矛盾，亘古就有的絕症！

    嫦情在最後給失魂落魄中的解禪意一個溫柔的擁抱，並且叮囑她要好好保護自己，還說人族的事不是她一個人的事，要學會放過自己。

    人族女帝離開上京之後回到了烈羽，身邊的萬秋等人發現她變得愈加沉默寡言了，尤其是玉九錫體會的更加明顯，有時甚至對她說話都完全沒有反應。

    如今她時不時的就會想起李宗賢，還有李沐。她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那樣遊刃有餘的，論武力自不必說，但論治國安邦，她差的太遠了。

    「李沐…我答應過你，要替你改這人間，我會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