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幾個老友聚餐，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就放開聊起了天南地北的話題。從俄烏局勢，聊到了跌跌不休像得了軟骨病的股市，再到他們買了亞運會什麼比賽的門票，最後聊到了人性。

    期間我說了一個笑話，那是在我剛參加工作發生的事情。九七年七、八月份吧，具體時間我也記不清楚了，感覺就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一樣。那時的我剛進入一個小縣城的公安分局工作，這個分局後來改成了一個派出所。

    那時的我剛參加工作不久，有次在星期一的列會上，刑偵隊的那幫傢伙都黑着個臉，一個個的沉默不語坐在會議桌的一邊，和平時那種大大咧咧相互調侃的氛圍不同。我神經再大條也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覺得這裏面肯定有什麼情況，就問隊長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大家都這麼嚴肅。隊長輕聲和我說：「近期不是發生了一系列影響惡劣的入室盜竊案嗎？偷的都是當官的。要是再不破案，老大頭上的烏紗帽都要不保了。」

    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隊長繼續說：「上個周末，老大安排了刑偵隊的人分成幾個小隊，在幾個局長家裏蹲點，結果真的讓其中一個小隊給蹲到了。小偷在縣委大院用開鎖工具，打開四樓某局長的家，看到客廳有人，轉身就跑。在裏面蹲點的刑警當然拔腿就追。在小偷跑到二樓的時候，」說到這裏，隊長賣了一個關子。

    在我追問下，隊長繼續說：「住在二樓的劉某（分局的民警）和他老婆正在開門，當時劉某剛下班，身上還穿着警服。在後面追的刑警一看大喜：『小劉，抓住那個小偷你就立功了』。那個小劉一轉身把他老婆護在了身後，並且側身讓開了路，讓小偷給跑了。」

    我說局長怎麼一大早就發脾氣罵人，換誰攤上這麼一個下屬都會抓狂。要是沒有穿警服局長還不會這麼生氣。穿警服還不敢抓小偷，這就讓局長忍無可忍了。我知道今天早上的例會肯定會很精彩。

    結果正如我所想像的那樣，劉某給派到偏遠的派出所去工作了。而我也因為頭髮過長給局長罵了一頓：「你留那麼長頭髮幹嘛？男不男，女不女的像個流氓。開完會就去給我剃個平頭。」我也受到了池魚之殃，我的頭髮並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