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騙局 第121章:羊圈攻守戰
羊圈外的四個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那個被攔羊鏟拍破頭皮的人,抓了一把土按在傷口上,然後撕破衣服包起來,果然是一名悍匪。
太陽升起來了,像被血染紅的一樣,草原上的太陽看起來特別大,像一個巨大的車輪,滾出了地平線。
那四個人停止了攻打,他們拿着手中的長刀收割地上的荒草,然後把一抱抱荒草捆成了一個個麥捆子,劃根火柴點燃,麥捆子冒着濃煙,熊熊燃燒起來,他們兩個人抬着麥捆子,一二三,扔過了矮牆。他們一連扔出了好幾個麥捆子,羊圈裏立刻濃煙滾滾。
燕子站在羊圈門口,被滾滾濃煙淹沒,我聽見了她劇烈的喘息聲,我對着濃煙喊道:「快爬上來。」燕子用手掌捂着嘴巴和鼻子,從濃煙中沖了出來。
四個人兩個一組,又開始了爬牆,他們很快就爬上了牆頭,牆頭上的拉着牆角下的,然後一起翻下牆頭。
滾滾濃煙也灌進了羊舍里,一百多隻羊一齊咩咩叫喚,它們一齊衝出了羊舍,在羊圈裏四處亂竄。那四個人被羊群沖得東倒西歪,他們氣急敗壞地用長刀看着羊,羊血染在羊毛上,紅妝素裹,分外悽慘。
我們站在羊糞堆上,看到四個人冒煙爬進羊圈,想要翻牆出去,又擔心他們會騎馬趕上。後來,看到羊圈裏濃煙漸漸消散,我們奔向了羊舍里。
羊舍只有一扇門,只要把守住這扇門,他們就休想進來。
我讓燕子躲在羊舍里,我把守着門戶。
來到了羊舍後,我才意識到這一步走錯了。我守着門戶通道,他們很難進來,但是我們也不能出去。現在,我們身陷絕境,連迴旋的餘地也沒有。然而,當時除了逃進羊舍,再沒有任何辦法。
羊舍沒有門,也沒有窗,只留了一個像門那樣的洞口,方便羊群出入。洞口寬不足半米,僅能容兩隻羊並排穿行。他們人數雖多,但也只能一個跟着一個走進來。
一個身材高大的人走過來,手中握着長刀,我閃身在門後,舉起了木棍,那個人的腳步剛剛邁進來,我的木棍就砸下去,那個人趕緊撤回了腳步。
那個人改變了戰術,他掄着刀片,向里沖。我要用木棍向下砸,只會砸在他的刀片上。那個人看起來確實是個練家子,一把刀在他的手中揮舞得密不透風。
木棍有一米多長,而刀片不到一米,我把木棍當成了長槍,向他身上戳去,他不得不用刀片格開木棍。我們兩個隔着羊舍們展開了纏鬥,他在門外,我在門裏。
突然,門外有一個人藏身在羊舍的牆角,當我的木棍剛剛伸出來,伸到盡頭的時候,他突然撲上去握住了我手中的木棍。木棍不能動了,門外的大個子舉起了刀片。
燕子在羊舍里看到了這一切,她大喊一聲:「圪蹴。」我下意識地蹲下身去,燕子端着長長的攔羊鏟,鏟向大個子的頭顱。上面說過,攔羊鏟的中間是細長的棗木杆,棗木極具韌性,端起來後晃晃悠悠,攔羊鏟在我的頭頂上方,晃晃悠悠地鏟向大個子。大個子看到明亮的鏟刃直奔過來,他只來得及驚叫一聲,耳朵就被削掉了。這一鏟本來是奔向他的腦袋的,沒想到晃晃悠悠去了耳朵。
圪蹴,是關中方言,意思就是蹲下。從小出生在關中的我能夠聽懂,但是生活在塞北草原的大個子聽不懂。關中方言自成體系,是漢唐的國語。關中方言有很多別人聽不懂的話,比如把蹲下叫圪蹴,把地面叫腳地,把父親叫大,把娃娃叫碎子,把****叫爛髒,把好叫嫽咋咧……我曾經給燕子說過很多關中方言。
握住我木棍的那個人看到大個子的耳朵被鏟下來,就趕緊放開了木棍,他害怕他的手臂也被攔羊鏟鏟下來。
被鏟掉耳朵的大個子退後幾步,用手摸着耳朵的地方,他沒有摸到耳朵,卻摸出了一手血,他悲愴地叫了一聲:「我的耳朵哪。」就坐在了地上。
我用木棍把掉落在地上的耳朵挑起來,拋給他,說:「給你的耳朵。」
大個子把耳朵撿起來,試圖粘在長耳朵的那個地方,可總是粘不上去,他一鬆手,耳朵就掉了下去。大個子看着手中的耳朵,幾乎要哭出來,他懷着悲痛的心情喊道:「我的耳朵哪,咋變成這樣了。」
一個金屬的聲音喊:「哭什麼?媽的,死一邊去。」
大個子像被踢了一腳的狗一樣,嗚嗚叫着躲在了牆角。金屬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