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打掉那個孩子，她毫不猶豫。

    那個時候，她身體是好的，就算沒有了穆悠然的孩子，只要展少狄願意碰她，她也能給他生。

    可現在呢？

    她不能生孩子！

    如果穆悠然再次懷上了展少狄的孩子，她能再一己之私的打掉嗎？

    那個是展少狄的孩子。

    她知道，他雖然沒有說，可沒有男人不喜歡有自己的孩子。

    就如眼前這位姨娘對穆悠然的在意。

    「公主，」納蘭九娘沉沉出聲：「我今天帶你過來，是找你商量的。」

    她憐愛的目光落在穆悠然身上，可轉過頭對向她，眼裏帶着寒意：「你身體受損，不能生孩子，可我就少狄這麼一個兒子，你知道的，趙素敏的兒子已經有了一個長孫，周氏的肚子裏現在又懷上了，可我兒子因為你的原因，到現在膝下一子也沒有。」

    「我這個做姨娘的對你不薄，之前你怎麼鬧騰，我都沒有說半句不好，我做娘的唯一的心愿也是早早能抱上你們的孩子，能看着你們和和美美的過，可現在你這樣的身子，給少狄生下子嗣是不可能的，我希望你能接受悠然！」

    那一字字彷如是尖刀刺入了文昌公主的心裏。

    她握着門框的手收緊，指尖泛着白，眼睛死死盯着那兩個人。

    「少狄不可能再和你生孩子，他喜歡的是我！」

    穆悠然身子顫了顫，捂着肚子害怕的往納蘭九娘身邊縮：「公主，這個孩子不是少狄的，我求你不要傷害他，我可以離開少狄，離開這裏，只要你別傷害我的孩子！」

    「傻孩子，你說什麼呢？」納蘭九娘立刻阻止：「你這清白的身子給了少狄，這兩年來一直都是你照顧少狄，留在他身邊，這個孩子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

    她和他『和離』的這兩年，她很高興他能一直獨身一人，身邊沒有其她女人。

    可身邊不是沒有。

    「你說謊！」少狄如果和穆悠然在一起了，他大可以再次拒絕她，怎麼還會接受她？

    文昌公主嘴角緊緊抿着，臉上褪去了血色，有些蒼白。

    「這件事我可以作證！」納蘭九娘看了文昌公主一眼，臉色嚴肅：「這個院子是我兒子置辦的產業，前幾日知道悠然懷了身子，將地契給了她，可在這兩年裏，他時常不歸家，一直都宿在這裏。」

    她看着那搖搖欲墜的女人，沒有一絲的顧忌：「你若是不相信，可以看看地契，他的字跡你是認識的。」

    很快有丫鬟走進裏面，走出來的時候拿過一張紙。

    納蘭九娘一個示意，小丫鬟拿着地契走到文昌公主身邊呈了過去。

    文昌公主只一眼就看到那熟悉的自己，蒼勁有力，正如他那個人一樣，帶着不屈。

    一口血腥之氣上涌，她強行的給咽了下去，喉嚨酸澀，再也忍不住，一滴滴淚水順着眼角滑落。

    她的身子支撐不住，緩緩朝着地上坐下去。

    納蘭九娘看着那樣失魂落魄的女人，她抿了抿嘴，將穆悠然扶到附近的椅子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