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纖雲也很不滿，「爸，關念歌什麼事？他們家的人每次見了我們，都要侮辱一番，我們忍他們很久了！念歌打他們，打得好！」

    「你還說？」舅舅呵斥。

    李念遠粗聲說道，「你就只會跟我們強，也不見你們跟李老全幾兄弟強？明明是他們的錯，打他們怎麼了？等我大了，還要打斷他們的腿！」

    這話算是捅了蜂窩，舅舅一邊找鞭子一邊罵，「你當你是土匪嗎？整天就想着打架，才學好了，這是又要學妖？」

    李念遠見狀，連忙跑遠了點，這才扯着嗓子跟舅舅對吼，「土匪怎麼了？我爺不就是土匪嗎？他當年多威風？就沒人敢欺負上門的！」

    葉叢緣一邊吃驚一邊去阻止舅舅，紅着眼睛，「舅舅，二表哥維護我，不讓人罵我才打人的，你們打二表哥，我心裏難受……」

    舅舅對葉叢緣沒轍，聞言沒空理會李念遠了，哄着葉叢緣，「不會打多重的，就是教教他，讓他以後不要隨便打人。」

    「那舅舅你好好教就是，怎麼打人呢，打人不好的……如果真要打，打我好了……」一邊說着一邊抹眼淚，從手指縫裏去看舅舅的反應。

    舅舅愣了一下，「舅舅怎麼會打你？你向來就聽話……」

    「那舅舅你也不要打二表哥啊……」葉叢緣說到這裏，就聽到屋裏鞭子打在身上的聲音了，連忙往屋裏跑。

    外婆、舅舅和李纖雲幾個也跟着跑進來了，都沒顧得上倒在園中那張飯桌。

    只見李念歌倔強着臉，直挺挺地站在那裏，任憑舅母揮鞭打。

    外婆走過去，一把抱住李念歌，「孩子還小，你真要打就打我吧，平時你們不得閒，沒空教。孩子都是我教的，是我教不好他們……」

    葉叢緣也上前去，暗地裏將李念歌往一邊推，讓他遠離舅母。

    李念歌被外婆護住。舅母拿着鞭子左右看看都不敢下手，畢竟她不可能打自己的婆婆的。

    「媽，你還要護着他們到什麼時候？這個時候不教，長大了不得去殺人放火！」舅母眼含淚水，抖着聲音說。

    外婆抱住念歌。「關念歌什麼事？如果他們不埋汰人，念歌怎麼會打人？要說錯，也是他們老子對不起我，整日介罵我們一家算什麼？我本來也有好姻緣，就被李大盜那殺千刀的壞了，就連家人也沒了……他們怨恨我，我更怨恨他們！」

    說着，眼圈紅了，淚水從蒼老的眼眶裏流出來。

    「媽——」舅舅聽到這裏，上前拍了拍外婆的肩膀。又對舅媽使眼色。

    舅媽見了，放下鞭子，抹着眼淚出去了。

    葉叢緣聽得有點不明白，看看外婆又看看舅舅，過去抱住外婆安慰。

    等外婆冷靜下來了，葉叢緣悄悄拖李纖雲往外走。

    到了屋外，葉叢緣連忙問，「外婆說的是什麼意思？還有王主任說什麼都是兄弟，又是什麼意思？」

    「能有什麼意思，我爸和剛才那三個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李纖雲說得很平靜。這種事她都不知聽了多少次，早就麻木了，

    「我爺爺你外公以前是這裏出了名的土|匪，鄰近的山頭都是他的地盤。他早早就娶了老婆。也生了幾個孩子，可我奶奶有一次和家人探親經過這裏，在店裏吃飯時被他瞧見了，迷得死去活來，就將奶奶搶回去做了壓寨夫人。」

    「什麼？」從來不知道這些的葉叢緣大吃一驚，原來她的外公竟然是土|匪。看上了漂亮的奶奶，就搶回來做壓寨夫人？

    「這不是什麼秘密，這裏鄰近誰不知道啊……」李纖雲說到這裏，見葉叢緣還是一臉吃驚，便簡單解釋了一遍。

    葉叢緣外公是個土|匪，在這一帶很有勢力，聽說專殺貪官污吏，也殺漢奸，還有人暗地裏說，外公這土|匪，其實暗中和共|產|黨有些關係，幫過忙的。

    外婆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生得非常漂亮，早早就和門當戶對的一個書香門第世家訂了親。那個時代，她極少拋頭露面，所以幾乎沒有人知道當地有這麼一個美人。

    當聽到說國|民黨被趕去了台灣，世道不再那麼亂了，家裏帶她去探親，經過這一帶，下車吃飯的時候，迷倒了不知多少人。

    那是個老式酒館，土|匪外公就在那裏對她一見鍾情，神魂顛倒，當即就起了心思要將人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