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肩在林子裏尋找着道路，白墨看着身旁的秦月，忍不住開口問道：「秦月，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今年才十五歲吧，為什麼如此拼命？明明你已經很努力了，為什麼還要對自己那麼狠？」

    白墨見過秦月殺人，秦月殺人的手段可以稱得上是乾脆利落且殘忍，沒有絲毫猶豫，仿佛那些在她手下喪命的生命都如同草芥一般。

    他知道，秦月並非天生冷血，只是習慣了用最有效的方式解決問題。

    然而，讓白墨更為震撼的是秦月對待修煉的態度，那是一種近乎自虐式的拼命。

    她的修煉手段可以稱得上是瘋狂，在武者的世界裏，雖然男女平等，但大多數女武者在修煉一途上，總歸會對自己多幾分愛惜，他從沒見過那個女性武者這麼折騰自己的，就算是男性武者，敢這麼玩命修煉的也着實少見。

    「我為什麼不對自己狠？」秦月認真地反問了一句，「這個世界，弱肉強食，是亘古不變的法則。誰的拳頭大，誰就能掌握話語權，制定規則，掌握他人的命運，甚至主宰一切。我想要掌控自己的命運，我不想任人宰割。所以，我必須強大。而變強的道路，從來都不是輕鬆的，唯有對自己狠下心，才能突破極限，才能攀登更高的山峰。如果我不對自己狠，那麼就是別人對我狠了。」

    秦月頓了頓，目光落在了白墨身上，語氣極為平靜：「半年前，在外圍森林遇到你之前，我被趙家的人抓住了，他們逼迫我去採摘毒草，一隻手都快廢了。後來我拼死找機會逃了出來，逃跑的途中被趙家的人追殺圍堵，差點就被強暴了。後來，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估計早就被趙家給拆吞入腹了。如果我不狠，我就是砧板上的肉，而我……」

    秦月的眼神逐漸堅定：「絕不允許自己成為砧板上的肉！」

    白墨沉默了許久，似乎在消化秦月的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道：「其實，你剛才說的那些事，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少見，只不過……我是白家人，從小在家族的庇護下長大，極少遇到這樣的情況。我不知道你經歷過這些，如果我知道……」

    白墨的聲音低了下去：「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畢竟當時我們並不熟。不過你放心，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秦月被他這反應逗笑了，她彎了彎眉眼，其實這件事自從趙志遠死了之後就已經翻篇了，現在她自己都沒放在心上了，他卻一副很沉重的樣子。

    「我知道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秦月笑着說，笑容裏帶着幾分自信，幾分狠厲，還有些許不易察覺的溫柔，「那些敢這麼對我的人，現在都已經死了。以後，但凡是敢這麼對我的人，也都會死，一個也逃不掉。」

    白墨看着身側的秦月，目光落在她被樹枝刮亂的髮絲間，心頭划過一絲異樣。

    這小小的身影，明明看起來柔弱纖細，說起話來卻有着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和狠辣，總能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和韌性。

    像是一株帶刺的薔薇，美麗卻危險。

    他突然想起初見時，她小小的一一隻，掉落在深坑裏，就像一隻落網的獵物。

    第二次在天風元力場見她，她的滿臉警惕，仿佛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以及第三次，她利落地擰掉兩個人的腦袋，眼神冰冷，宛若殺神。

    可此時此刻，她臉上卻又帶着明媚的笑容……

    這小傢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複雜，矛盾，卻又鮮活得讓人移不開眼……

    半晌，白墨才移開視線，不再看她，繼續往前找路。

    喜歡果然，人殺多了，就有經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