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笑了笑：「你怎麼知道她沒動手呢。」

    「啊？她不是還，還幫了我嗎？」菊心想不明白。

    「施姨娘那邊，夫人打算怎麼處置？你既然過來求我，定是梁沐平連親娘都不顧忌，拼命推脫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竹心不用猜也知道三房那邊的情況。

    想到施姨娘的處置，菊心苦笑着回道：「我就知道瞞不過竹心姐，花蕊那邊什麼都不透露，夫人要先留一留施姨娘，國公爺想要送她官府公事公辦，這樣的話，三爺徹底沒了活路，將來怕是都回不去衙門。」

    伸手抓住菊心的手，竹心勸道：「夫人想的是定國公府的臉面，也是看在楊家和四姐兒的面子上，給梁沐平一條活路。

    但定國公府儼然成了勛貴里的老大，盛極必衰的道理，太夫人教過我們，除了夫人和他的長子，他沒有不能犧牲的，包括他自己。」

    菊心自己從來沒被人親人愛過籌謀過，心裏不免傷感：「施姨娘這麼做全是為了三爺，結果在三爺眼裏，只想不惹父親嫡母生氣，他什麼都可以放棄。」

    話音落下，鶯兒進屋來，站在了次間裏稟報。

    「姨娘，施姨娘撞柱自盡了，國公爺的意思是，還是要送去京兆府，加快審理。」

    鶯兒說完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提着茶壺進來的燕兒低聲道：「你病了就別進來了，免得過了病氣給姨娘。」

    「我知道了。」鶯兒垂下頭，默默退了出去。

    等燕兒進來，竹心對她道：「褚御醫等會要來診脈，我請他也給鶯兒去瞧瞧，這個天生病，也要好好養着的。」

    謝了恩，燕兒給菊心倒了茶：「如意在外面找您，可要出去見一見？」

    菊心沉默了會道：「四姐兒歸誰養我做不了主，她求我也沒用。」

    「四姐兒我也見過幾次，被施姨娘教養得還不錯，交給如意的確不是個好主意。」竹心按住菊心的手，阻止她想說的話，「但你能養，楊氏還活着，你爹娘兄嫂也就罷了，那到底是養過你的血親，四姐兒和你，可毫無關係呢。」

    竹心轉頭吩咐：「去！告訴如意一聲，菊心要留在這裏照顧我，暫時沒空見她。」

    燕兒退下後，竹心語重心長的勸道：「太夫人說過，幫別人之前要好好考慮下，自己是否能全身而退，你幫如意也好，幫四姐兒也好，她們過得再好，對你都沒有任何好處，梁沐平這個親爹都不管，你又有什麼資格取管？」

    在菊心照顧了十來天后，竹心恢復得很好，葳蕤堂外的人，除了梁沐祈和蘭心，燕兒不再稟報。

    午後，奶娘抱了七哥兒過來，竹心接過來，這還是他第一次抱崇哥兒。

    「長得真像我。」竹心瞧見奶呼呼胖嘟嘟的兒子，大大眼睛圓溜溜的，盯着竹心一直看，也不哭也不鬧。

    菊心拿了搖鈴過來逗孩子：「七哥兒平日鬧騰得很，這會兒到了親娘這裏，一下子就乖巧了不少，到底母子連心，他很喜歡姐姐呢。」

    七哥兒早就和菊心熟悉，伸手就要去找搖鈴，衝着她咯咯笑。

    想到崇哥兒自己到底帶不走，竹心便收起了笑容，將孩子遞給菊心：「你帶着吧，以後我看兩眼就行。」

    發現竹心的語氣有些不同尋常，菊心怔了會才接過孩子，瞧見奶娘已經退下，這才壓低聲音道：「姐姐既生了七哥兒，難不成還……」

    竹心望着她懷裏的孩子：「崇兒還沒懷上時，世子就已經把他的名字刻在太夫人的墓碑上，他對我很好，既然他想要這個孩子，剛好我也需要這孩子幫我，生就生吧。」

    「那念姐兒？」菊心陡然明白過來。

    在念姐兒的事情上，竹心都是親力親為，一一過問的，但七哥兒不一樣，從醒來的那一天開始，每天午後見一面，睡前見一面，別的都交給了奶娘和流霜。

    七哥兒和念姐兒的區別就是，念姐兒將來會嫁出去，不再是梁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