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卡塞爾之瞳 第五章 賭局
金秋,是卡塞爾學院人流涌動的季節。在這個季節,卡塞爾學院會迎來來自世界各地的新生,而已經在學院待了四年的「老人們」,則會在這裏迎接最後的歡喜和團聚,最終散成花瓣和枝葉,在屬於他們的地方開花結果。
今秋,整個卡塞爾學院的人都知道了一位叫作愷撒·加圖索的男人將和一位叫作陳墨瞳的女士訂婚,他們作為畢業生,即將離開學院前往意大利執行分部。而在畢業之前,愷撒·加圖索向學院申請了在這個留下了他四年青春印記的地方舉辦他的訂婚儀式。一夜之間,意大利最好的禮服設計師、烹調師和樂手都來到了卡塞爾學院,學院的花壇里擺出了Cesare和Nono的朱麗葉玫瑰,連飛過掠食的白鴿都要被綁上象徵着祝福的紅繩。
卡塞爾學院,諾頓公館。
「甜品勺是五寸長,上完第一輪甜品之後立馬換掉。接下來上的是黑松露、蒜茸和干辣椒烤制的弗洛倫薩牛排,牛排三分熟,這時候要換上十寸長的 Richard Ginori磨砂銀刀叉,記得將有標記的那一面擺在客人面前,那是彰顯加圖索家族尊貴的標誌。」諾頓公館裏,路鳴澤西裝革履,正有條不紊地安排着宴會的瑣事。而在他的面前,一張四十米長的大理石長桌橫貫了整個諾頓公館,長桌上,象牙色錐形蠟燭點着微微火光,華麗的水晶燈投下淡淡的光影,在場的所有男士都謙謙有度,所有女士都翩翩有禮,路鳴澤很喜歡這種地方。
「記得區別好大盤、小盤、深碟、淺碟,倒葡萄酒時只倒半杯,愷撒先生說過,美酒需要品嘗。」路鳴澤終於吩咐完了最後一句話。今日是愷撒的訂婚宴,路鳴澤作為學生會的「得力幹將」,又在郵件里極力自薦,自然便被提拔上來擔當了宴會的主事。大至宴會的流程、空間的佈局,小至座位的位次、餐盤擺放的位置,路鳴澤悉數都要過手。沒辦法,愷撒大哥有錢。跟愷撒大哥混,總沒錯!
「鳴澤。」路鳴澤聽到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他轉過身。
果然沒錯!鐵灰色的頭髮,灰藍色的眼睛,背着個灰色的雙肩包,身高一八八,虎背熊腰,氣場一零零,蔫頭耷腦,芬格爾·馮·弗林斯!
「芬格爾師兄!」路鳴澤喊道。
其實,說起來,這位芬格爾師兄大路明非八屆,大路鳴澤九屆,按理說怎麼都不該是跟兩人說得上話的主。但在路明非像只小倉鼠一樣入學的第一年,當時還是博士在讀的芬格爾接了校長的御令,來下凡照顧路明非這個數十年難得一見的S級新生。兩人臭……不,是秉性相投,很快如膠似漆,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理想,從人生理想聊到銀鱈魚卷,從銀鱈魚卷聊到學院裏哪個女生身材最辣……總之,一直到一年後路鳴澤也入了學,芬格爾的博士論文也終於通過,他們方才依依不捨地揮手作別。只不過,線雖斷了,情卻斷不了,時至今日,芬格爾依然是路明非與路鳴澤的兩人宿舍里最常竄頭的人,學院裏哪個食堂出了新菜品,哪個教授頭髮又禿了一截,這三人小桌一定是第一時間知道的。
「是芬格爾教授。」芬格爾得意地搖了搖手指,「我已經通過了校長的考核,明年我就是正式的授課老師了,你的《龍族血統論》由我來上。」
「可是我記得,當年您的《龍族血統論》還掛過科……」
「咳咳,不重要,不重要。陳年舊事,陳年舊事。」芬格爾咳嗽兩聲,自然地落了座。他抓起餐桌前的提拉米蘇,一口就塞進去兩個,他邊咀嚼邊含糊不清地說,「諾瑪那小妮子說的?我就知道她沒少說我壞話,就畢業論文卡了一些日子,能被她數落一輩子。」
「對了,諾瑪師姐怎麼沒來?」路鳴澤四處瞅了瞅,的確不見諾瑪的身影。諾瑪師姐是芬格爾的正牌女友,傳說兩人在入學第一天就王八天鵝看對了眼,一直到現在雙雙成為了卡塞爾學院的客座教授,也算得上是一門佳話。芬格爾平日裏跟他們待在一塊時總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敗狗模樣,只有在諾瑪師姐在的時候才會「油光滿面」,「裝腔拿勢」,路明非曾經對他有過一個精準的評價,叫作「只知道在情人面前表演的小公狗」。
「她在準備這一次的補考試卷。」芬格爾「額」地咽了整個提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