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守心疑惑問。

    它沒被困在殺陣之前，還是一隻好妖，一心只有修煉，與儀長生糾纏一起之後，它的注意力全在儀長生身上，沒聽過什麼百鬼夜行。

    被困殺陣之後，能活躍的範圍也只有儀家那個宅子，對外面的事也不了解。

    也是當了陰差之後，才對如今現世的一些事有些了解。

    比如，現在聯繫很方便。

    不管對方在天涯海角的哪一處，只要按下一串號碼，便能用那小小的跟板磚一樣的東西聯繫到對方。

    不止能聽到對方說話，還能從那個叫手機的東西看到對方的臉，以及知道她那邊的環境。

    還有現世的交通不是馬車或轎子，而是四隻輪，加點油，再由人操控便能想去哪便去哪。

    若想去很遠很遠的地方，還有更快捷的辦法，便是搭飛機。

    飛機會在空中飛，會以最短的距離到達目的地。

    它現在正一點點地在地府里接受這些新知識。

    可是，還沒人告訴她什麼是百鬼夜行。

    「中元節，俗稱鬼節，子時鬼門關會打開，百鬼遊行。」

    「一般人會在這天閉門不出，以免衝撞，也有些人會祭拜，以慰在人世間遊玩的眾家鬼魂，同時也普渡祭拜無子嗣的孤魂野鬼，讓無主孤魂也能享受到人間的祭拜。」

    「但是，以前一個市或區內，不會出現這麼多鬼魂，並且……他們會到處飄蕩，直到黎明破曉之前，通過鬼門關回去。」

    「但現在這些鬼魂……完完全全是沖我們來的！」

    姜願薄唇輕啟，回答守心的疑惑，漆黑的雙目卻看着源源不斷朝她們匯聚而來的鬼魂。

    儀長生困在殺陣里的鬼魂只有上萬隻，可現在在她面前的鬼魂，不止上萬隻……

    這些鬼魂全朝她們而來的話……

    姜願蹙眉。

    「沖我們來？」被姜願一點明，守心才轉身看了一眼。

    它發現不止周圍，連頭頂跟腳底下，也匯聚了不少鬼魂。

    這些鬼魂正逐漸向她們靠攏。

    儀長生看着這一幕，嘴角揚起一笑。

    老天爺佑他！

    老天爺佑他啊！

    逃！

    儀長生歪着脖子，用勁兒地往後爬去。

    趁着姜願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他要跑！

    然而——

    還沒爬幾步，整個人便因失衡從半空中跌落到地上。

    砰——

    摔落到地上的儀長生翻了個滾，又哎喲一聲，摸了摸磕破流血的頭，顧不得傷口，瘸着腿往巷子裏鑽去。

    姜願掃了眼發出聲音的地方，又掃了眼空無一人的身後，「你去追儀長生！」

    姜願看向守心，叮囑。

    守心點頭，「是！」

    話落，守心朝儀長生剛剛落下的地方追去。

    那些鬼魂見守心要離去，紛紛朝它擁去，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怪異，仿佛守心是什麼香餑餑般。

    姜願掏出符，嘴裏念念有詞。

    轟——

    在那些鬼魂要攻擊守心之時，一道火焰從它們面前冒起，嚇得那些鬼魂紛紛後退。

    守心抓住空隙，離開。

    鬼魂們流哈喇子，斷斷續續像拉鋸子一樣的聲音響起：「功……功德……功德！」

    原本想追守心的鬼魂們止了步，全眼巴巴地看着姜願。

    姜願挑眉。

    剛才他們說的是功德？

    不等姜願細想，鬼魂們爭先恐後地全朝姜願撲來，那些原本只圍在她身邊沒動彈的鬼魂也一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