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怡一番話說完，嚴暉的臉上滿是愧疚。

    他低垂着頭，眼神暗淡無光，不敢和姜怡對視，眼角仿佛還掛着隱隱的淚光。

    好半晌，嚴暉才說了這麼一句話。

    「你爸爸，我確實對不起他。當年的事，誰都不相信我是清白的，除了你爸爸，我沒想到霍家竟然會對他公司下手，早知如此，我不該麻煩你爸爸的。」

    姜怡咬唇，「你也知道，是霍家讓我爸爸破產的？」

    嚴暉點了點頭，「得罪霍家的是我啊……你爸爸是被無辜牽連進去的。」

    他掩着面，滿臉痛苦的模樣，仿佛陷入了無盡的自責。

    「當初我會入獄，也是被人陷害的，那位女學生為了誣陷我，竟然自殺了，她一死，我被永遠定在了恥辱柱上，霍家太狠了……他們吃人不吐骨頭……」

    姜怡沉默，她不知道嚴暉和霍家之間有什麼恩怨。

    在此之前，喬慶勉只是一個小小的中學教師，按理說和霍家不會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霍老爺子要廢這麼大的精力，去針對他呢？

    嚴暉仿佛知道姜怡想問什麼。

    他眼神複雜的看着她，「我的初戀女友，叫溫嫻雅。」

    姜怡一怔，這個名字，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

    好一會兒，姜怡才反應過來。

    她驚訝的問道：「你的初戀女友，是霍夫人？」

    霍燃的母親就叫溫嫻雅！

    看到嚴暉輕輕點了下頭，姜怡一瞬間就明白了。

    嚴暉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緊接着，唇角緩緩勾起一抹笑。

    「我和你父親，我們是同門師兄弟，大學在同一所學校的上下鋪，溫嫻雅是我們學校的校花，舞蹈系，一次校慶上，她在台上跳舞，自此，我對她一見鍾情。」

    「當時我在學校也算有點名氣，人送外號『中文系才子』，一次學校組織的運動會上，我和問鮮艷就這樣相識了，一起探討文學藝術，分享彼此的生活。」

    「沒錯，我和溫嫻雅，我們是一見鍾情，大家都說我們是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們甚至約好了，等畢了業就結婚，組建一個新的家庭。」

    「可是畢業那年的晚會，她在台上跳完最後一支舞，出事了。」

    「她被台下坐着的霍伯恩看上了，當晚的飯局，她被灌的爛醉，第二天，衣衫不整的出現在酒店裏。」

    嚴暉說着說着，流下淚來。

    仿佛是在憎恨命運的不公，又仿佛是在自責，沒有保護好心愛的女人。

    接下來的事情，嚴暉就算不說，姜怡也能猜出大概。

    霍老爺子對台上獻舞的溫嫻雅，一見鍾情，所以設下飯局，將她佔為己有。

    自此，喬慶勉和溫嫻雅這對痴男怨女，不得不分開。

    溫嫻雅嫁給了霍老爺子，成為名正言順的霍夫人，不久後懷上身孕，生下了霍燃。

    因為霍老爺子的棒打鴛鴦，導致溫嫻雅精神失常，常常想掐死自己的孩子，所以這些年，一直對霍燃極盡凌虐。

    還有一種可能，是溫嫻雅根本就沒有瘋，只是對霍老爺子有着極大的恨意。

    她不能把霍老爺子怎麼樣，所以，就把所有的恨意，全都轉嫁到了霍燃的身上。

    姜怡終於明白，那年溫芸生日，溫嫻雅為什麼會帶着一大群孩子，去清城的那棟廢棄大樓，還騙他們說是玩什麼密室逃脫了。

    因為從一開始，溫嫻雅就沒想讓姓霍的人活着出來。

    溫嫻雅的恨，讓她選擇同歸於盡，因為霍銘恩和霍燃都是霍家人，她想讓霍老爺子絕後。

    可是，既然溫嫻雅是正常的，她怎麼可以對霍燃這麼狠心呢？

    那可是她的親生兒子啊！

    姜怡想想便很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