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封神 第四回 偷天換日(下)
齊星衡對歷史上的弘治皇帝並不怎樣了解,他修煉《神農經》,精通醫術,上次來時,便看出朱祐樘已經是多年積勞,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當初他留下雲海飄渺丸穩定了他的病情,推算之下,也就是這個月,朱祐樘必定駕鶴西去,所以才在五月初帶着朱厚燳回來省親。
看到自己唯一的兒子去而復還,朱祐樘幾乎哭得泣不成聲,滿朝文武看着儲君還朝,大明朝「後繼有人」,也無不拍掌相慶,還有人當場上奏,要大赦天下,以慶祝這一喜慶的日子。
第二天朱厚燳來代替皇上請師赴宴,齊星衡看他已經卸了道裝,頭戴翼善冠,身穿赤色盤領窄袖金線蟠龍袍,玉帶皮靴打扮的俊俏無比,齊星衡心中略有不滿:「我喜歡清靜,見不慣繁冗禮節,你帶我向你父親問好,吃飯就免了吧。」
朱厚燳再三請求,又請了弘治皇帝的聖旨,免除一切禮節,並且遣散外人,僅皇帝、朱厚燳和他三人,其餘大學士李東陽幾位閣老作陪,齊星衡這才答應。
當晚弘治皇帝在乾清宮擺宴,齊星衡身披白鶴仙氅,頭戴碧玉冠,手裏拿着一柄拂塵,飄然赴會,見了弘治皇帝,稽首道:「陛下,貧道稽首了。」
「你……大膽!」齊星衡話音剛落,一旁就蹦起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子,手指着齊星衡大聲數落他無父無君,無法無天,又說什麼人與禽獸的區別就是在乎禮數,齊星衡不尊禮數,簡直禽獸不如。
齊星衡聽他喝罵,也不動氣,只是看着弘治皇帝,兩年未見,朱祐樘的臉色愈加的不好,看他病入膏肓,兩眼無神,幾乎已經是到了彌留之際,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朱厚燳,頓時醒悟過來,雖然有自己的雲海仙緲丸滋補身體,但自己帶走了朱厚燳,朱祐樘失子之痛更勝於病,這兩年來連頭髮都已花白了。
「免了!」朱祐樘開口制止那還在狂噴唾沫星子的老頭,略有些慵懶地說道,「此次請齊仙長來,只是代表他這兩年對皇兒的照顧之情,只算作是家宴,一切禮節能免則免。」
那老頭當場反駁:「不可!面君行禮乃關乎人倫大節,豈能便廢?此妖人擄劫太子在先,又君前無禮,此乃欺君之罪……」
齊星衡聽他說得心頭也是有氣,將拂塵一甩,冷笑道:「也不看看,皇上都要被你氣死了,也不知道是誰欺君!」
他說話聲雖然不大,但卻清清楚楚傳到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里,老頭子也停止了爭吵,眾人一起向朱祐樘看去,果然看他面色潮紅,呼吸急促,眼神都有些渙散。
弘治一朝多用直臣,在場之人沒有一個高喊「皇上千秋萬世」之類口號的,紛紛讓人傳喚太醫,將弘治抬入暖閣醫治,看着紛亂的人群,齊星衡淡淡一笑,徑直走到一張桌前,端起酒壺,自斟自飲,吃得怡然自得,對周圍的紛亂場景視而不見。
連喝乾了兩壺御酒,朱厚燳忽然失魂落魄地跑出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哭求:「我父皇病危,求師父施展回春妙手,救我父皇!」
齊星衡看着他哭的紅紅的眼睛,緩緩搖了搖頭:「仙丹雖好,卻只能治病不能治命,你父親壽數已盡,天命如此,便是把老君爐中的仙丹拿來,也無濟於事!」
朱厚燳聽完就傻了,忽聽太監來傳,說皇上要見他,朱厚燳抹了把淚水,正要跑去,齊星衡忽然伸手把他拉住:「其實,要救你父親也還有一個辦法,只是……」
朱厚燳忽然聽見父親有救,急忙抓住齊星衡的手,急切道:「我就知道師父是得道的神仙,一定會有辦法的。」
齊星衡略一沉吟,然後說道:「要想救你父親只有一個辦法,不過……卻要犧牲你,你可願意?」
朱厚燳一怔,隨後十分肯定地點頭:「只要師父能夠醫好父皇,便是要了燳兒的性命,師父依舊是我的大恩人。」說罷又磕頭,「父皇危在旦夕,請師父立即動手,可惜,可惜燳兒再也看不到父皇健在的樣子了。」
齊星衡沒想到歷來以勾心鬥角著稱的皇宮之中,還有如此純粹的感情,他卻不知道,朱祐樘童年十分困苦,被太監宮女們藏在深宮之中養活,直到六歲時候才被父親憲宗皇帝知道,原來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兒子。所以朱祐樘即位之後非常怕兒子再受自己當年的苦難,對朱厚燳十分好,父子二人之間的感情極厚。
齊星衡拍了拍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