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碑驚夢 199計劃
黑暗中,我摸索出之前問王弘敬要來的微型試管和針頭,拿酒精棉輕輕擦了擦自己的手背,隨後借着手機微弱的亮光,將針頭扎入自己的血管。
暗紅色的血液流入試管,我小心將它封存,然後在上面貼上「五皇子」的標籤,隨後放入了另外裝着五支試管的小箱子中。
這是鴻兮之前採集的皇子血樣,是我從程祥那裏偷來的。雖然差了一個,但拿自己的充充數,也能幫我拖延一點時間。
現在是凌晨十二點十分,我躲在被窩裏採集自己的血樣,同時掐着表推開自己的房門。
程祥和章正下午打了一架,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於是晚上我打電話讓王弘敬來給他們包紮,同時還暗自讓他給程祥和章正分別注射了微量的麻醉劑,他們二人陷入昏睡之中,但我仍舊怕被發現,所以躡手躡腳地做着剛才的那些事情。
王弘敬在門口吸煙,看我穿戴整齊走出來,迅速掐滅的煙頭。
「你確定,要一個人面對這些?」王弘敬雖然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麻醉他們二人,但聯想到之前我同他說過的「選擇」,他應該能猜到我是打算去和弘曆同歸於盡。但是他猜不到的是,我的死亡,能將天石帶離這個本來就不屬於它的地方。
「多謝了。」我對他點了點頭。
「真的不需要帶他們一起嗎?」王弘敬還是有些猶豫,擔憂地看了看在沙發里昏睡的二人。
我搖搖頭微笑道:「這種事情,恐怕只有我能做到。多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了,那個,車鑰匙……」
王弘敬嘆了口氣,將口袋裏的車鑰匙遞給我。我接過後沒有回頭地離開,甚至連告別都沒有。
我在夜色中猛踩油門,朝着盧溝曉月旁邊的遊樂場開去。
我現在要做的,是把弘曆騙過去。只有拿着齊全的皇子血樣,我才有和他談判的資格。
我站在遊樂場門口,按照曾經熟悉的路來到了激流勇進的入口,鑽入之前隱藏好的地洞,朝着那藏匿着四尊石像的地下工事走去。
我絲毫沒有隱匿自己的行蹤,還故意在路上闖了幾個紅燈。因為我知道,高清的監控攝像頭肯定會暴露我自己的行蹤,而監控那邊的弘曆,自然也會跟着我的腳步出現在這裏。
我來到熟悉的地下工事,這裏仍舊散佈着陳舊的灰塵。我輕輕的踏入這片領域,卻還是揚起了不少浮灰,嗆得我直打噴嚏。
我拐入放置石像的地方,卻見上次分別佇立在角落的石像似乎是被人挪動了位置,整整齊齊碼放在一起,雕刻的紋路相互契合,正好合併成了一尊長方體的石床。
我苦笑,拍了拍自己的手撐着石床坐上去,然後將皇子的血樣毫無顧忌地放在身邊,隨後抬頭開始放空。
我知道不用等多久,我期待的人就會到來。
只要結束這一切……就什麼都好了。
果然,不出多時,地下工事的盡頭傳來的輕微的腳步聲,我回過神坐好,儘量平復自己的心情。可是奇怪的是,我居然一點都不緊張,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坐在這傳說中的天石上,靜靜等待那個幕後的黑手到來。
我果然是……成長了不少啊。
「很有趣,雖然我不知道你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是我想我有必要親自來看看。」弘曆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緊接着便是齊刷刷槍械上膛的聲音,我沒有回頭,而是默默舉起了自己的雙手以示投降。
弘曆似乎注意到了我身邊放着的血樣,隨即走到我的正面一臉玩味地看着我:「讓我猜猜,你是陣前倒戈求我今後放你一條生路,還是自暴自棄根本就放棄了抵抗?」
我沒有說話。弘曆穿着寬鬆的中式短衫,上面還有龍狀的暗紋,精巧的盤扣不失華貴,卻又是低調的黑色,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老北京胡同深處神秘幫派的頭目,讓我總感覺他應該在手裏再盤個文玩核桃,脖子裏掛個手串才對。
他的身後跟了一些曾經李師兒的手下,都是一身黑衣打扮,端着無數的槍口指向我。
我微微一笑。
弘曆挑眉:「看來,是陣前倒戈。」
「是的,條件對我們十分不利,我跟着他們根本沒有活路。既然你將是未來世界的主宰,那麼我選擇投奔你,自然不會有錯。」說着,我將身旁的小箱子往前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