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魏文魁 第九章、察考諸子_頁2
訴我,告訴了我我也不聽「然勛頗思袁本初事……」
曹操一皺眉頭,問說袁紹怎麼了?與今日之事有何關聯嗎?於是是勛便即販售逄紀所言:「昔本初放長子譚青州、次子熙幽州,而獨留三子尚冀州,若雲不更嗣者,其誰信之?審配、郭圖等乃因此各擁黨羽,爭鬥傾軋,袁氏之覆,實肇於此。」然後湊近一些,低聲對曹操說:「既令已下,不可遽改,則勛有一言,大王可肯聽否?」
曹操手捻鬍鬚,眉頭緊鎖,回答道:「宏輔孤之至親也,但可直言。」
是勛便道:「若大王有更嗣之意,當察諸子志向,乃不可止放子修於外;若無更嗣之意,亦當遣諸子,以免群臣妄度上意……」
要是你打算廢了曹昂呢,那就必須要開始考察其餘各子的才能啦,應該把他們全都外放出去歷練歷練;要是你不打算廢了曹昂呢,就不能光讓曹昂一個人跟外頭呆着,使得臣下妄自猜度,與都中諸公子暗中勾連。總而言之,我不管你是不是想更改繼嗣,這會兒都不應當把曹丕、曹植他們留在身邊他們都已經成年了嘛,還整天跟王府內外優遊無事,象什麼樣子?
曹操沉吟不語,是勛則繼續勸說:「從來貴家之嗣,最難定斷,必有爭奪。若即均賜產業,則勢必分,族必弱;若即一子得嗣,餘子唯皆榮養,與犬馬何異?大王豈欲諸子如漢之諸藩耶?」這會兒漢朝的諸侯王早非「七國之亂」前後那般擁有真實權力啦,國事皆付其相,自己光管吃喝玩樂就好,其實養諸侯跟養豬、猴沒啥區別。對於繼承人來說,兄弟們最好安心當豬,甚至死了乾淨,但對於父親來說,你真願意兒子們除了一個繼承人以外,全都降格到畜生一級?曹操你可不是個純冷血的政治家,你骨子裏還有家和詩人的溫情啊,你就真下得去手?
「若放之於外,一縣足矣,審知民情事故,異日即不為朝廷屏藩,亦可為國之良侯也。豈淮南之文得而世出哉?」你當劉安那種大學問家就那麼容易出啊?子桓、子建他們文才再好,整天窩在老爹羽翼之下,真能卓然而成大家嗎?
是勛是苦口婆心,曹操是半晌不語,最後一擺手:「此亦當熟思之。」是勛心說你隨便思,成不成的我倒不在乎,反正我只要把自己的態度擺出來就成了:其一,我心裏想到什麼就跟你說什麼,絕不會故意隱瞞(天曉得);其二,對於你的繼嗣問題,我可以略略摻和,但心中絕無定案,一切全憑你自己的主張行事可也。
當然啦,逄紀給是勛出這主意,用意並沒有那麼純粹,乃是唯恐天下不亂,故意把水攪渾是勛也略略察覺到了一些端倪,卻並不打算深究。因為他這個主意倘若曹操不允准,沒關係,我態已經表了;倘若曹操允准,則曹昂會感激是勛為自己考慮,曹丕等得着歷練和表現的機會,也不會在意暫時離都。而至於曹操那些還沒成年的兒子,自然不可能這會兒就撒將出去,他們若然有心,還會感謝是勛把哥哥們都轟了走,則自己有機會多親近老爹呢。這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何樂而不為呀?
而對於逄紀來說,光曹昂跟卞夫人的三子爭嗣有啥意思?曹操不是兒子一大堆嘛,我都給你們機會,能不能藉機上位,就要瞧你們自己啦。哼,誰叫老曹你生那麼一大堆兒子,袁紹四子、劉表二子,就搞得家族分崩離析,我倒要瞧瞧你怎麼對付自己那麼多的崽兒!
且說是勛建言之後,也不管曹操是否允准,便即告退。才剛出得正堂之門,卻見門口侍立着一位貴婦,忍不住瞥了一眼啊呦,這真是平生僅見的天資國色啊!但見此女一頭烏髮,光可鑑人;肌膚極白,幾不在自家甘夫人之下;眉彎眼大,剪水雙瞳;尤其一張瓜子臉,簡直標準到象是後世韓國整容院裏出來的……
這誰啊?曹操尚有如此美妾麼?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比起卞夫人來,少些英氣,多一份楚楚可憐;比起環夫人來,少些嬌媚,多一份端莊秀雅;比起尹夫人來,少些疏離之意,並非冰山美人……當然啦,她還比那些位都顯得年輕。
正自疑惑,那美人卻先曲膝斂衽,朝是勛行禮,口稱:「見過姑婿。」是勛心說咦,原來不是曹操之妾,而是他閨女?要麼是兒媳?
就聽堂內曹操介紹說:「此子桓妻甄氏也。」是勛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這麼漂亮,正所謂「我見猶憐,何況老……小奴」。當下朝甄氏還了一禮,便即告辭。走出去幾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