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魏文魁 第九章、察考諸子

更新:09-02 12:28 作者:赤軍 分類:軍事小說

    逄紀優遊林泉之下,何等逍遙自在,為何會應了關靖之邀,特意跑安邑來輔佐是勛呢?

    其一,自然是因為仕宦之心尚未磨滅,寄望於踩着是勛這塊跳板得入朝堂;其二,他既有才能,又有抱負,未必抱澄清宇內之志,卻不甘心將滿腹智謀付之流水,連將來史書上都未必能夠留下一筆。

    此外還有第三點,那便是仍念袁氏之恩,思有以報之於曹氏也。

    當然啦,天下大勢已定,逄元圖也並非知其不可為而強為之,不求結果,但求過程的仁人志士,再說袁家光死剩下一個袁買了,還被曹操牢牢捏在手裏,定然扶不起來。若說降曹之初,他多少尚有些妄想,但經過這幾年的鄉居生活,卻早便將稜角給磨得差不多平了。

    只是余恨尚在,若能通過是勛的關係混入魏家內部,去給曹操搗點兒亂,噁心噁心這位故主之敵,於願已足。那麼搗什麼亂呢?初次相見,論及時事,關靖便提到了曹昂巡察舊荊州及都督三州軍事之事,逄元圖一聽,雙眼立刻放光這立嗣之爭好啊,我熟啊!

    再想昔日被是勛送往許都之際,曹昂竟然鄙視之,不予好官,致使逄紀掛冠而去,這仇他可一直跟心裏記着哪。

    所以特意跑來點醒是勛,既而慫恿是勛,說這事兒你可不能站干岸上瞧着,而必須要有所表示「魏王非愚懵者也,即許長公子督三州軍事,後必悔之。令君多謀,而不諫阻。魏王將作何想?得無謂令君與陳長文一黨乎?」

    你當時沒有阻止曹操下令,還能說一時沒能反應過來,計之遲也。可是隔了一段時間,要是還沒有絲毫作為,曹操斷然不會認為你想不通其中關竅啊。會不會以為你也有「捧殺」曹昂之意呢?有的時候,不表態反而是表態,有的時候,表態反倒是不表態啊。

    是勛聞言,悚然而驚,急忙作揖:「元圖教我。」


    結果逄紀還沒回答。關靖先捻須而笑:「主公既有求於元圖,豈吝鍾粟之禮乎?」你瞧逄紀有用吧,趕緊的,出言招徠他吧。

    是勛趕緊表態說當然當然「元圖大才,惜乎不得仕也。乃願先為勛之客,以期日後耶?」先給我當幾年高參如何?「請以師友事之。」

    逄紀趕緊還禮,說既然如此,主從名分已定,我哪有不竭盡心力為主公謀劃的道理呢?說到這兒,面色突然一變,略顯淒楚之態:「因念吾故主袁將軍,若非立嗣之變。何致殄滅……然前事之不忘,後事之師也,乃可與今事相對照矣……」

    三個人就這麼着一邊兒用餐。一邊兒開小會,一直商量到天黑。隨即是勛即辟一小院與逄紀居住,定俸三百石,引為師友。第二天一早,他穿戴齊整前去上班,跟中書台隨便露了個面兒。轉了個圈兒,即乘車前往魏王府。去求謁曹操。

    曹操於正堂接見是勛,問他:「宏輔因何而來?」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你要大白天地翹班過來找我?是勛拱手為禮,便即問道:「使長公子督三州軍事事,大王已傳令否?」

    曹操點頭,說:「令已下矣。」

    是勛微微搖頭:「勛前日不查,歸家熟思之,似有不妥……」

    哪裏不妥呢?當然不能提「捧殺」之類的話頭,那等於直接把陳群給賣了。先不提陳長文是不是真為曹丕一黨,故意要坑陷曹昂,是勛目前也還沒有要跟陳群徹底撕破臉的意圖即便陳群為世家大族的領袖,但目前就階層利益而言,雙方並無太劇烈的衝突,又何必強豎為敵,進而還可能造成朝局動盪呢?

    是勛只是問曹操,您打算讓子修在外面呆多久?雖說是巡察故荊州,但荊、湘、沅三州十一個郡、上百個縣,曹昂並不需要各處全都跑遍,只要駐其州治,遣部屬分察各郡、縣即可,理論上再過一個月左右就該還朝啦。可是如今又加他都督三州軍事,使討亂賊,光集結和調動兵馬就需要不少天的時間啊「若將兵寡,未必遽下;將兵眾,賊或颺去,甚而東躥以合孫權。若即躥入丹陽、吳、會,得無再加子修都督揚州軍事耶?」

    如此則遷延日久,你到底打算多晚才把曹昂給召回來?要知道王世子的位置,就理論上而言可還空着哪,你到底打不打算立曹昂為世子呢?

    曹操嘴唇一動,才待開口,卻被是勛一擺手給攔住了:「立嗣之事,大王家務也,勛不欲得聞。」立不立曹昂,你自己決定,不用提前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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