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337 奇襲(中)
福塞爾望着空中的朝陽打了一個哈欠,倒不是他睡眠不足,對於剛剛才接班的他來說,打哈欠更多的不是累,而是無聊。對每一個守橋兵來說,天天的工作都是一成不變的,圍着橋面「散步」然後聽着火車呼嘯而過,最無語的就是要被路過的「同行」嘲笑。
「哈,看看你們這些呆頭鵝,有開過槍嗎?有見過敵人長什麼樣嗎?」
有時候,福塞爾對這項工作也很無奈,從一月份參軍以來,他的主要任務就是看守軍火庫、看守火車站、看守橋樑,真心沒有上過戰場,甚至連開槍的機會都少。
福塞爾掰着手指頭數了數,半年下來,他打掉的子彈兩隻手就能數過來,這麼說吧,出了新兵訓練營,他就再也沒有開過槍了。跟那些在前線英勇搏殺的戰友比起來,他確實顯得窩囊啊!
福塞爾也想改變這種窩囊的狀態,幾次向上級申請前往前線。但是在他的連長,也就是他二叔的干涉下,每一次都落空了。甚至他沒申請一次,就會被二叔胖揍一頓,那個老傢伙會邊打他邊罵:
「你個缺心眼的二貨!上前線?你就這麼急吼吼的想去送死?什麼?當英雄,出風頭?哈哈,你懂個屁!你知道英雄是什麼嗎?在我眼裏英雄的腦門上都刻了一個詞兒——死鬼!」
「我告訴你,老老實實的給我在守備部隊呆着!哪也不准去,別人家的孩子送死我不管,但是我當年答應了你的死鬼老爹,答應讓你取上媳婦,生一窩大胖小子,挺清楚沒有,必須生一窩!少一個老子就抽你!」
「什麼?你個小兔崽子敢說老子貪生怕死?老子抽死你個二逼孩紙!老子打過的仗比你走過的橋都多,見過的死人比你吃過的鹽也要多,老子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時候。你個臭小子還在吃奶囁!知道老子打了這麼多仗之後學會了什麼嗎?告訴你,老子就學會了一點——去他媽的戰爭!」
福塞爾並不能完全理解二叔話語中的道理,作為一個小年輕,一個容易熱血上頭的傻小子,他更憧憬當英雄,鎮上的瓦伊里寧跟他一起參軍,卻已經當上班長了。據說還親手擊斃了幾個赤匪,報紙上都在宣傳他的事跡,誇讚他是個大英雄。一想到那貨能在伊莉莎面前顯擺那些榮譽,福塞爾就有一種危機感,如果伊莉莎喜歡英雄,被他迷住了怎麼辦?
福塞爾還太小。他並不明白一個真正愛你的女人,最在乎的不是自己的男人是不是英雄。她們最希望也是最渴望的,是自己的男人能活着從戰場上回來,不會缺胳膊斷腿不會留下滿身傷痛,更不會戰爭折磨得心性大變。除掉那部分愛慕虛榮的女人,絕大部分女人要求其實簡單得令人感動。
福塞爾將肩上的步槍摘下來,端起來衝着河面瞄了瞄。嘴裏發出「biu」的一聲,仿佛擊倒了一個不曾存在過的敵人。不過他發出的「槍聲」被轟轟作響的發動機聲掩蓋了。
幾分鐘以來,不斷地有飛機在這一片區域活動,規模似乎不小。不過福塞爾根本就沒引起重視,首先,這幾天經常有飛機在頭頂飛來飛去,他已經見怪不怪了;其次,有飛機又怎麼樣?除非它們開始俯衝掃射或者臨空投彈。否則就沒什麼可怕的。至少福塞爾是不覺得危險的,反正他覺得飛機這東西不能給他造成什麼傷害,與其關心遙不可及的飛機,還不如關心今天午飯吃什麼。
幾分鐘之後,天空中的轟鳴聲消失了,福塞爾又打了個哈欠,這種無聊的巡邏工作實在是讓他蛋疼不已。
嗚嗚嗚……
火車的汽笛聲從大橋的另一頭傳了過來。一列滿載着士兵的軍列從赫爾辛基方向開了過來,福塞爾知道,不出意外的話這些士兵即將被送上前線,他們將用手裏的步槍和刺刀狠狠地教訓赤匪。將這些俄國人的走狗打得屁滾尿流。
福塞爾羨慕地望了軍列上的士兵一眼,多想加入他們的行列啊。不過這回的情況有點特殊,軍列駛過橋面沒走多遠就慢慢地停了下了。
「該死地!這輛破車怎麼又壞了!」
「狗日的,政府就不能找一輛好車來送我們嗎?」
「打賭打賭,我賭這回要修三個小時!」
「至少四個小時!」
「我壓十塊錢!」
亂鬨鬨地聲音湧進了福塞爾的耳朵里,基於護橋兵的職責,他慢慢地向列車走去,打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