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奇緣之花千骨 第85章今昔何昔
更新:12-08 08:36 作者:Fresh果果 分類:玄幻小說
花千骨,你身為長留弟子,掌門首徒,置你師父於何地?更叫長留顏面何存?你身背清虛道長重託,代任茅山掌門,又叫茅山派如何向天下人交待?你愧對長留,是為不忠,愧對你師父,是為不孝,愧對清虛道長的託付,是為不義,更愧對天下人,是為不仁。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長留門下再容你不得。如今判你逐出師門,誅仙柱上受九九八十一根消魂釘……
消、魂、釘……
腦中迴響起當日三尊會審時儒尊說的話,花千骨腦中頓時一片空白,瞬間癱軟在地,渾身的骨頭都劇烈疼痛抽搐起來。強咽下喉頭湧上的那股甜腥,手握成拳,指甲深陷進肉里。
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八十一根消魂釘她只受了十七根,原來餘下的,師父都替她擔了。怪不得,怪不得昨夜見師父會虛弱成那個樣子。就算道行再高,整整六十四根,又如何挨得住?何況他當時劇毒剛解,法力恢復尚未完全,不像她有妖神之力護身,再重的傷也能不藥而愈。
為什麼?可為什麼?錯的明明是她,該受罰的也是她,為什麼師父要這麼做?
無數問題想問,可是如今只能眼神呆傻的望着前方顫抖着唇說不出話來。
那十七根消魂釘,肝膽俱裂的疼痛,她一輩子也忘不了。可是師父挨的卻比她多了幾倍,若不是仗着修為了得,或許連保命都困難!如今,道行失了七七八八,消魂釘留下的骨傷亦不可能像自己一樣憑藉妖神之力癒合。連斗闌干不過踝骨上兩根消魂釘到現在出了蠻荒還是微微有些瘸拐,天氣變幻還會日日夜夜錐心的疼。師父這一年又該是如何熬過來的?
憶及昨夜他虛弱的咳嗽聲,夢回竟迷迷糊糊想喝桃花羹,花千骨心痛的蜷縮成一團。自己在蠻荒就算再苦,又如何比得上他為自己受的苦?
陡然再次反應過來,她瞪大眼睛,緊緊拽住了東方彧卿的衣襟。
「妖神之力?!難道師父他……」
東方彧卿默不作聲,輕輕點了點頭。
「不可能!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花千骨滿臉驚恐,身子抖個不停,像是聽到這人世間最可怕的事情。
周圍的空氣開始劇烈震動,猶如輻散開的波紋,地震一樣,桌柜上的東西都紛紛往下掉。嚇得糖寶連忙鑽進花千骨的耳朵里。
東方彧卿不知道再說什麼好,只是摁住她的手,安撫她內心的狂亂。
花千骨臉上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自從竹染告訴他,她的身體裏有真正的妖神之力,她就一直覺得有些困惑不解。如果那時小月真的把妖神之力都給了她,被師父從墟洞中抓出來的時候,以他的修為,怎麼可能看不穿?怎麼可能不知道?卻為何依舊要將小月當作妖神處死?
只是她不敢想,更不敢猜,師父是什麼人,她怎麼敢心存質疑。
所以很自然的寧願選擇相信是他不知實情,而不是對自己有心包庇。否則……
花千骨打了個冷戰,死死咬住下唇,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想像他會為自己挨了六十四根釘子,還拿小月替她頂罪。
「你昨天去,沒覺得他身體有何異常麼?」東方彧卿嘆口氣問。
「師父……好像生病了。」
「白子畫不是生病,那消魂釘雖厲害,憑他的道行倒也還撐得住。他的陡然虛弱,是因為昨天你剛從蠻荒出來,沒了禁錮,為了壓制你身體的妖神之力,封印的力量也會相應增強,他經不住反噬,身體必然大為虛弱。」
「封印?」花千骨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右邊腋下,每當她動用真氣,有一個地方總是灼熱滾燙。
「對,之所以你出了蠻荒,依舊沒辦法釋放出所有的妖神之力,就是因為力量被你師父親手封印了。」
「不可能,師父不會那樣做!」花千骨拼命搖頭。憶及那毫不手軟的一百零一劍,身為長留掌門,他又怎會對她徇私。
東方彧卿苦笑一聲:「我也覺得不可能,更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以為他會對你秉公處理,結果他欺瞞六界,徇私枉法。我以為他會大義滅親,給所有人一個交代,結果他寧肯自己替你受刑。而正當我感嘆你一片心血總算有了回報沒有白費,他卻剔你仙骨,廢你仙身,挑你筋脈,毀你容貌,還將你逐到蠻荒去了。我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更不知是要怨他還是謝他。」
花千骨無力的抬起手,撫摸着自己的臉,一時茫然無語。
「師父待我一向極好,可能念我年紀尚小,做錯事,不忍心我受罰,難免護短。可是知道了我對他的齷齪心思,大怒之下,想要逼我忘記。而封印妖力逐我去蠻荒,不過是為了保護六界生靈免遭塗炭。」
……
原來師父才是最苦的人,自己雖沒說為什麼偷盜神器,他定也猜出來了。一面要顧着六界一面要顧着她,一面憐惜着她一面憐惜着世人。雖重責在身,可是自己寧願成為千古罪人,也不願意白白犧牲了她。知道自己有妖神之力護體,他才會下那樣重的手吧……
又是她害的,所有人都是她害的!她寧願他一直對她絕情到底,心裏反而痛得簡單。她做這一切不過是想他好好的,卻反而一手將他推到這樣可悲的境地麼?
東方彧卿黯然道:「骨頭,以前看着你為他努力為他辛苦為他心碎,他卻依舊無心無情,總是會為你覺得不值。後來才發現,不說白子畫這些年對你的教導、付出的關愛,就單單說以他那樣的為人,卻可以為了保護你,連自己始終恪守的原則和信念都背棄了。我心裏明白他一向隱忍,凡事有他的苦衷。可是卻總忍不住將你受的苦,歸到他身上,找個藉口來怨恨。可以另一方面,卻又是理解他的。
這世上,誰規定你愛一個人,他就一定要愛你?你對他付出了,他便一定要回報你?特別是像白子畫那樣無情無心的人,不管怎麼說,他身為你的師父都是絕對稱職的,對你,對長留,對六界,他都盡到了他所能盡的最大責任。他的苦,常人體會不到,他也從不顯露言明。這次重新收徒,是讓你很絕望,可是你便什麼也不做一個人躲在這裏傷心麼?你從來都那麼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