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眉，「恭房這麼遠嗎？」

    跟着她的春菊也開口問，「是啊，小路姑娘，方才我瞧着那些夫人去恭房似乎不是這條路啊。」

    小路腳步不停地回話，「院子裏的恭房出了點問題，只能勞煩王妃多走兩步了。」

    「沒事兒。」塗清予不急不緩地開口，「多走兩步也無妨。」

    她又跟着小路走了一會兒，到了一處閣樓前，小路停下，「王妃，您上去吧。」

    春蘭也要跟上去被小路攔下了。

    「你攔我做什麼？我要上去伺候王妃更衣啊。」

    「沒事兒，春蘭，你就在下面等吧。」

    「是，王妃。」

    塗清予一步步上去，一上去就看見了背對着自己的明初霽。

    她率先開口，「那小丫頭帶着我七拐八拐的，我還當是要拐着我去哪呢，原來是你啊，明弟。」

    「誰能拐的了你呢，齊王妃。」明初霽略帶着些彆扭的語氣傳來，塗清予拍了拍他，又掰過他的身子。

    這才發現，他早就紅了眼眶。

    「怎麼哭了？」她面露心疼。

    塗清予不問還好，一問明初霽的眼淚就控制不住了。

    他嗓音哽咽着開口，「你為何要欺騙我？」

    那雙塗清予一開始就覺得好看的眼睛裏，此時盛滿了晶瑩的淚水。

    臉上的表情是受傷的，倔強的，失望的。

    她從來不知道，男人哭起來會這麼的好看。

    「哭什麼？」她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替他擦臉上的淚水，「我何時騙了你？你又不問。」

    不曾想被他偏頭躲開，「別碰我。」

    說完他垂在兩側的手動了動，心裏竟然會想，自己方才的語氣，是不是太生硬了些。

    回頭偷偷瞄了一眼塗清予，見塗清予傷心的低頭，頓時慌了神。

    「姐姐，我、我就是傷心，你這麼聰明，你一定知道的，我心悅你，從見你第一面起就、就心悅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悲傷的緣故，如今他說着這些心悅的話，臉上竟然沒有半分的紅暈了。

    「我原是想着，等母親來了京城，就找個時間，同你明說，再問問你，我能否去你家提親的，不曾想你會是齊王妃」

    偏偏是齊王妃，偏偏是皇室的人，便是齊王死了，他似乎也沒有機會同姐姐在一起。

    一想到這兒，他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我確實知道。」塗清予低着頭，也是滿臉的憂傷，「若不然，我也不會讓你去莊子上找我。」

    「我應當早些同你說明的，是我太貪心了，總想着能再見你一次就好了。

    我在王府」

    說到這兒，她欲言又止，最後長長嘆了口氣，「罷了，終究是我對不住你，往後，你將我忘了吧，找個好人家的女兒，恩愛過日子。」

    明初霽以為她會說什麼，不曾想，她讓自己找個好人家的姑娘過日子。

    他在期待什麼呢？

    期待姐姐也對自己說，心悅自己，想讓自己帶她走？

    明知道不可能，可是，聽見她這麼說，心裏還是泛起了細細麻麻的疼。

    「所以你今日是故意來的，是不是？」

    若不然不會這麼巧的，他不過在母親處稍作停留，就遇見了王妃了？

    「是。」塗清予點頭，「我左思右想，覺得咱們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他的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來，「那王妃真是厲害，時間算的剛剛好呢，如今您的目的達到了？什麼時候離開？」

    塗清予也是沒想到，這小奶狗還怪會陰陽怪氣的。

    她沉默片刻後開口，「宴會結束就離開。」

    「嗯。」他極力克制着自己，緩緩點頭，「王妃離開宴席太久畢竟不好，此處也並非全無人煙，王妃請吧。」

    他肅着一張臉，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塗清予掃了一眼他還在微微發抖的指尖，什麼也沒說，抬腳離開了。

    她從閣樓上下來，注意力卻一直都在大寶給的實時轉播上。

    在她開始下樓起，明初霽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