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界富甲一方 第九百六十八章 冰火九重
大宗主悠悠瞥她一眼:「長了嘴只知道吃不知道問嗎?這酒,勁兒在後頭。」
扈輕呵呵一笑:「您哄我呢?這酒根本就是水,哪有——」
話未說完,轟的一聲,扈輕聽到自己肚腹里着了一團火,剎那間燒到四肢百骸。她看不見自己的臉,但頭髮里、脖子裏,有大顆的汗滴迅速跌滾,一層接一層。
「好酒——」
她叫了一聲,鼻尖嗅到濃郁的酒香,卻是從自己身上發出。
大宗主嘿嘿:「這酒你師傅來了我都不給他喝。叫冰火九重。」
扈輕滾燙,臉頰紅勝胭脂,急忙吃幾口菜壓酒勁。
「再喝一杯。」
大宗主拿過酒罈親自給她倒。
扈輕尚有理智,忙站起:「我自己來,我自己來。豈敢豈敢。」
大宗主已經倒好九分,伸手示意她再來。
扈輕先敬一下,仍是清水滋味,這次她有了經驗,坐端正兩手垂在膝上等酒勁再爆。
過了些許,只聽得肚子裏咔嚓一聲一下子長滿冰雪,雙手雙腳和臉上的熱浪一下子被冰封,臉頰上的紅胭脂也被冰霜蓋住,變成雪層下的紅果子。
全身上下毛孔冒涼氣,頭髮根更是被激得豎起來,把毛囊里那絲熱氣逼出去,扈輕的腦袋跟個香爐似的。
她眼睛越來越亮,抬手抹了把臉,沙沙脆響:「好酒。第一杯是火蓮的烈,第二杯是寒梅的凜。好酒。大宗長,這酒哪位高人釀的?五臟六腑都被這酒水燒融、霜凍,一重二重已然如此折磨,九重下來,豈不是將人的魂兒都折磨得丟去。」
大宗主意味深長一笑:「你當這酒只是讓你冷冷熱熱?冰火九重,冷暖九重,一重更比一重直逼人心。你可敢喝九重?」
「這有什麼不敢?」扈輕拍了桌子,「大宗長難道還能害我?」
大宗主搖搖頭:「害你倒不會,只是這酒喝着喝着就會失態,你不怕丟人?」
扈輕一愣,本能想退,她真怕丟人。她身上很多事都不能說。
忽的打了個嗝兒,酒勁往上一衝,她脫口而出:「喝就喝!」
於是,大宗主又給她斟了一杯。
絹布冷眼看着,看這個老登究竟打着什麼主意。哼,敢害扈輕,我就放冰魔!
第三杯下肚,扈輕只覺得有個惡劣的小人兒舉着火把在自己身體裏到處給老房子點火。燒得晚節不保。
她眼神開始發直,岔開腿,兩手耷拉着,對着空氣呵呵呵。
第四杯下肚,她胳膊壓在膝蓋上,整個人低伏,單手捂臉,嗚嗚咽咽。
第五杯,她一踩凳子蹦到高高的屋頂上,像個猿似的雙臂吊着屋頂奔跑,大宗主開始擔心她拆他的屋頂。
五重了,要不,不喝了,效力應該也夠。
誰知她突然蹦躂下來,抓起酒罈悶一口。
淚流滿面。
大宗主趕緊伸出雙手,小心翼翼接住酒罈。
扈輕蹲在桌上,兩手支着桌面,哭哧哭哧。
大宗主沒忍住,問她:「你哭什麼?」
他想聽點兒八卦。
扈輕哭得鼻子一抽一抽的,嗚嗚嗚:「難受啊…難受…太難受了…」
大宗主挪挪屁股:「為什麼啊?」
扈輕:「難啊…太難了…」
大宗主再挪挪屁股:「怎麼難了?」
扈輕:「老天爺不是人啊…祂不是人啊啊啊…」
大宗主忍不住看了眼天,這話,也不假。
倒酒,端過去:「喝吧,喝了就不難受了。」
可不是嘛,這第七杯下肚,扈輕不難受了,可大宗主難受。
她站在桌子上放聲高唱:「滾滾長江東逝水——滾滾長江東逝水——滾滾長江東逝水——」
翻來覆去就只這一句。沒一個字在調上,尾音拖得很長很長,所以尤為的刺耳。胳膊甩來甩去,好像在學什麼人,但——畫虎類狗!
一直唱到嗓子啞。
大宗主臉都青了。
也就是他這裏,沒有他發話沒人敢闖進來,外頭不知道圍觀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