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菲蒂說出的話從來不作假。

    說恢復從前的相處模式就是恢復，她還是會親近路西達斯，但是與從前那種含着渴望與男女情慾的親近意味不同。

    更多的，是對信賴的人無意識的親近。

    說要挑選下一次進食的對象，也是真的在挑選的過程中。

    教廷、皇宮、一些可能會有合適人選的熱鬧地方，赫爾菲蒂花了許多時間來往於其中。

    現在，找不到人影的換了對象。

    路西達斯一下子心情變得無比複雜。

    赫爾菲蒂嘗試着與教廷里的人更進一步，他看得見，會因那些遠望看到的「相談甚歡」或者「言笑晏晏」的畫面而心情複雜；

    她與教堂外的人認識熟悉，去往他看不到的地方，路西達斯也還是會因為在腦中不斷猜測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而心中恐慌落寞。

    路西達斯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赫爾菲蒂追着他，將對情愛的渴望放在他的身上時，他拒絕的態度堅定，堅決不同意這樣的事情發生，都到了躲都躲不及的態度；

    可當她放棄，將這份渴望放在別人身上，與他們親近。

    甚至還不到親近的地步，就是走得近了些，聊天時笑得開心了些，他的心臟就開始脹脹得疼。

    路西達斯覺得自己很不對勁，身體檢查過沒有問題，那可能是思想上出現了問題。

    只有這個解釋他願意接受。

    為此，他曾無數次在深夜獨自前往告解室。

    這一次，他待的是懺悔認罪的方位。

    對面沒有人，狹小的空間裏，黑暗與無聲的寂靜將他包圍，也給了他一個反省內心的空間。

    路西達斯反思自己的行為，極度迷茫之下，喃喃着向光明神詢問原因。

    光明神並沒有給他回復或者暗示。

    也不一定是神明沒有給他回復。

    而是那些回復的話語根本就不會出現在他的大腦中。

    路西達斯在奧洛拉王國所有民眾的心中，是被崇敬愛戴高高仰望的神父大人。

    他被看作完美的代名詞，救濟窮弱，公平正義，所有正面的詞彙都能放在他身上都沒有問題。

    他也好像永遠不會出錯。

    也正因為如此，路西達斯強行在腦海中給自己設了一層限制，不去靠近這些異樣狀況的真相。

    有些東西一旦看清，就像是撕破了一層面具，會帶來極為可怕難以承受的後果。

    至少，目前，他還不敢發自內心地去接受這個結果。

    路西達斯無數次沒有結果地從告解室出來。

    最終，給自己的解釋是：也許，是自己不認同赫爾菲蒂對於感情的輕佻態度，不希望她隨意選擇男人「毀」了自己，才會格外關注她的動向。

    路西達斯用這樣的話勸導自己，也讓自己的一些行為變得有理可據。

    赫爾菲蒂想要深入接觸的男人，都會被他仔細調查過，總會查出這樣那樣的不足與缺陷。

    厚厚一沓的調查報告放在她的面前，一個一個將那些男人從她的選擇中剔除。

    但他並不知道，這些行為能夠讓他安心多久。

    大概，神明是眷顧他的。

    很幸運，赫爾菲蒂挑選的計劃被擱淺了。

    也不算擱淺，只是她不久前才在路西達斯那裏吃飽，食慾並不旺盛，對於食物就難免會帶些要求多挑剔一二。

    讓一個吃飽了豐盛大餐的人去選擇下一頓吃青草還是樹葉，實在是讓她很難提起興趣來。

    挑來挑去，不是她不滿意，就是路西達斯發現那個男人不合適，怎麼都不合適，赫爾菲蒂便暫時中止了這些浪費時間的接觸。

    路西達斯看到回到教廷、時間都花費在她或者自己身上的赫爾菲蒂，心情變好，跳動節奏忽快忽慢的心臟也回到了正軌。

    可是，他好像也沒有那樣幸運。

    挑選計劃被中止，但也是中止，當出現一個他挑不出錯的人時，計劃就會有重啟的一天。

    路西達斯以為的正常生活，其實就像是一片清澈的湖泊，水面表面上是平靜無波，當落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