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了你，我現在知道成為總亞軍的心情了。」

    比賽結束後，冠亞軍球員之間互相致意是慣例。對于于飛和姚明來說，這個環節並不難。然而，於飛習慣性地挖苦了對方：「我還以為你在CBA的時候就已經充分體會了這種感覺。」

    姚明臉色一變，超音速帶給他的感覺確實像是當年被八一隊籠罩般絕望。

    「惹人討厭是你的本能嗎，GOAT？」姚明諷刺道。

    「或許吧。」

    之後，於飛問起姚明夏天的安排。

    「還能做什麼？我可沒有時間為總亞軍的事情難過，倫敦奧運會在等着我呢。」

    倫敦？哦，今年是奧運年。

    大概是因為改變了太多歷史，於飛已經麻木了。而且，他沒有意識到姚明參加倫敦奧運會對中國隊有多麼重要。在前世的2012年奧運會中，即便在姚明退役的情況下，中國隊仍然能夠在與西班牙的比賽中戰鬥到最後。如今有姚明的加入，對中國隊來說無異於一份八強的保證。

    「你呢，要去倫敦再扮演一次救世主嗎？」姚明問道。

    停擺帶來的直接影響是什麼呢？

    在2010年的世錦賽上，美國隊只能派出一些不入流的球員參賽，於是，美國隊自然丟掉了2010年的世錦賽冠軍，那支由發展聯盟球員組成的球隊僅僅打進八強就被送回家了。這樣的失敗是可以理解的，因此，美國隊並不需要救世主，於飛也無意參加。

    「不了。」於飛又說了一句讓姚明不爽的話。「你知道的，我年紀大了，已經從國家隊退役。」

    這是一個未滿29歲，年富力強，方才達成現代NBA四連冠霸業的超級巨星說的話。

    「冊那！」姚明道，「你都算年紀大了，那我算什麼？」

    於飛笑道：「看來你也知道你不年輕了，所以我勸伱早做打算，像你這種身材的球員，歷史上可沒有幾個能打得長久的。」

    「姚大傻」可能是最無中生有的黑稱，因為姚明從來都和「傻」字不沾邊。他一聽就知道於飛是想讓自己多保重。他嘆了口氣，又有哪支球隊像美國隊那麼奢侈呢？即使他打到40歲，也可能是全國最出色的幾名球員之一，國籃不可能不招他入隊。所以，他肯定要為國家隊效力到職業生涯結束的那一天。

    這一點他早有準備。

    「也許我是第一個呢。」

    就這樣，姚眀的思緒徹底從總決賽的失敗中解脫，他的心已經飛到了美國之外。

    韋德心情複雜，自從進入NBA以來，他有兩次爭冠機會，一次是今年，一次是2006年，結果都被於飛擊敗了。

    別人還能說，打不過就熬，把GOAT熬老了就可以了。

    但韋德不行，雖然他是2003年進入NBA，卻和於飛是同齡人。

    然後是庫里，這是他第一次具備頂級競爭力的賽季，失敗對他來說有點痛苦，但並不會產生夢魘。

    他認為自己足夠年輕。

    「明年見，到時候我們會贏。」

    庫里已經提前貸款了明年的東部冠軍。

    於飛祝他們好運，而後揮別現場記者，走到更衣室，剛推開門，他就知道會發生什麼。

    香檳如雨，平時敬畏他的隊友此刻都選擇拿起香檳向他開炮。

    他依稀聽到有人大喊：

    「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如此漫長的征程，如此痛苦的糾葛，還要再來一次？

    確定嗎？

    於飛擦了把臉，他看見了克萊·本內特，這個混蛋終於出現了，他知道，自己一定不會在這個美妙的夜晚與他為難。

    他是對的。

    於飛根本連搭理他的功夫都沒有。

    他捧着香檳，附和了那幫根本不知道「再來一次」有多難的人。

    「再來一次！」

    「明年再來一次！」

    狂歡之後，每個人的感受都是不同的。

    波什靜靜地坐在那裏，喝着香檳，思索着未來。

    「我們真的還能再來一次嗎？」波什問道，「弗萊，你是認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