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科舉開始的首輔之路 第七百二十一章:盛向潯之問
西漢張子文,這稱呼聽着可能有些陌生,但是要說西漢張騫,怕是許多人都熟知咯。
這位鑿空東西的能人,身上的標籤非常多,像是外交家、旅行家、冒險家、開拓者,不過就是沒有一個身份是商賈。
「哼!以君麵皮之厚,遠超長城,足以連通西域!」冷嘲熱諷的語聲說到最後,充滿忿忿斥責之意,「大言不慚也!」
頓時,朝堂為之靜也,以至於陳嶺御史那憤怒的呼吸聲格外的明顯。
準時春困的盛苑,也因為這個說話聲嚇了個激靈。原本打盹兒的她登時清醒了。
乖乖哩!她那個向來躲懶的親爹,咋上朝了呢?!
上朝就上朝,可問題是,都從永興侯府側門往外走,她咋就不知道她爹上朝呢?!
該不會躲着她?!要不然,剛剛進朝殿的時候也沒看見啊!
盛苑趕忙踮起腳來朝前看。
沒辦法,她這個五品小官,和她那個永興侯老爹的位置離的着實有些遠。
若不是她在翰林院和禮科都有兼職,她現在都未必能輪值參加早朝。
就在盛苑忍不住探頭探腦的工夫,她爹又指着那位負責監察陳嶺的御史斥道:「商之重要,在於經濟、在於貿易、在於流通,其之重,乃是其所之事意義深遠,而非其為上的人。
商道之本無所不對,而行商之人啊,則利慾薰心,重利輕義,無恥之尤!
今爾等讒言於聖上,開商賈為官之先河,後一步,其即敢竊國耳!
而今其地位尚且卑下,卻有賄賂朝臣,妄圖官商勾結,以後以國之要務相托,只怕其敢以此稱斤掂兩,將這社稷論斤賣給諸邦!
這等見利忘義之徒,爾竟要以國之本相托,爾何敢也?!爾何意也?!爾何謀算圖也?!」
盛向潯擲地有聲的質問,問得陳嶺御史差點兒閉氣。
可他還有話說:「聖上,諸位同僚,吾有一言請問。京都左大營知事,五品官也!其女嫁入小吏之家,受屈,其攜子去問,卻遭奚落羞辱,只因小吏之堂兄因孫獲封,為員外郎也!
哈哈,員外郎,從五品也,因請封而獲,無實職也!其堂弟竟以此為仗,羞辱五品官員,何因?
蓋因員外郎之孫為五品郎中,諸位聽清楚了,這位也是五品!
敢問,朝堂之上哪位五品郎中的親爹,敢指着同是五品直學士的鼻子羞辱?!更遑論其堂叔乎?!」
盛向潯這會兒戰意凜凜,踱步朝着國子監祭酒而去:「常祭酒,您是從四品,您家人敢跟詹事府敢跟翰林院五品直學士不禮嗎?」
「盛侯爺」常祭酒苦笑着拱拳,剛要說話,卻看見了盛向潯的後腦勺。
得!這位永興侯又跑到鴻臚寺卿面前:「您是正四品,您能允許您家人跟都察院僉都御史大放厥詞嗎?你們都是同階?!」
「本官家人皆懂禮也!」鴻臚寺卿黑着臉,甩了甩袖子。
「呵呵。」盛向潯扭頭又去尋人。
「盛愛卿,可以了!你舉的例子夠多了!」景和帝一眼瞧見人群里那個眼冒精光的小腦袋,趕忙喝止盛向潯。
他這表兄莫不是忘記他閨女也在早朝之上?!
這對父女打算現場教學啊!
瞧瞧那小丫頭驚嘆連連的模樣!
景和帝這樣一喊,盛向潯卻是停下了朝禮部尚書邁出的步伐。
何本出鬆了口氣。
沒辦法,誰讓皇上對這位格外優容呢!有太后跟那兒看着,皇帝親兄弟不敢做的,這位都敢哩!
「聖上,您看,諸位同僚便是對京中低了自己一兩階的官員都格外客氣,蓋因同為文官也!武官地位不及文官,可不能連商賈的親戚都能欺侮吧?!士農工商,商名為末也;實則其以財勢,早已列於士之前也!若不遏止,加以限制,假以時日,此等群獠定當合世家、權臣之力,凌於皇親國戚,乃至天子之上!皇上,您不可不多想,不能放縱啊!」
盛向潯說到最後,目中含着淚光,極其懇切的看景和帝。
景和帝:「」
很好,老哥今兒的演技極佳!
「危言聳聽!聖上,莫要聽永興侯搬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