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科舉開始的首輔之路 第八百五十一章:守安城大戶
守安城有五州三十一縣,轄下富戶眾多,其中最有影響力的是八姓十二家,這些人家大半生活在府城,其餘幾姓人家則是在直隸州累世延續。
盛苑的車馬剛一入城,府衙眾官員尚不知曉,這些人家的主事人卻早已得到消息。
老府尹告老歸鄉,卻不等新府尹上任就迫不及待離開,這對於任何一位即將接受一府之地的官員,都是一個側面的提醒。
盛苑這個新任府尹生不生氣另說,反正守安城的土霸王們都不滿意。
這不是旁敲側擊的給他們上眼藥嗎!
這不是明晃晃地說老府尹任期內,於這守安城過得不愉快!
「也就是老邢走的快,不然咱非要和他說道說道,明明大家合作的很愉快!」久香樓里三層包廂里,一個肚兒圓圓、紅光滿面的蓄鬚男子搖晃着扇子,似笑非笑的叨叨。
久香樓乃是守安城直隸州最有名的食肆,一共三層,第三層頂樓只有一個包廂,平時不對外開放,唯有八姓十二家的主事人聚會時才會啟用。
說話的這個穿着員外服的男子姓賈名秧,出自八姓十二家中的大賈氏,家裏主營的項目就是牧馬牧牛牧羊,據說大楚兵部的戰馬有五分之一來自他家。
對面兒和他隔着八個菜的中年男子聞言笑出聲。
此人姓章,其家族在本地貴族圈子裏被稱為大章氏。
章姓男子放下筷箸,看向賈秧:「邢府尹是怕了你們大小賈氏,上回你們兄弟爭鋒,卻令他這個一府主官糟了殃池,府城上下盡皆停擺,就連他那衙門都清靜下來,最後還是他左右央求,求到咱們尤大哥跟前兒,才有了轉機。只怕是自那時起,他就存了跑路的念頭。」
他話剛落地,旁邊兒的男子不樂意了:「章肆,你這話說得可有些偏頗!若不是那姓邢的多管閒事,我們族兄弟間開個玩笑,何至於鬧得滿城風雨?
細說起來,我們兄弟爭鬧,也不過是因為祖上分家時有些產業沒有撕擼開,非要他個外人插手?
倒是你,人家邢府尹不過是要查你們家礦上的賬本,你就擄了人家的女郎,差點兒於你侄兒作偏房,細說起來,你才霸道了吧!」
「賈稔,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我侄兒是行俠仗義,從歹人手裏救下邢家的小姐,最後也是完璧歸趙,你可莫要瞎攀扯啊!」
章肆沉下臉:「你們大小賈家鬧騰到現在,大批糧食和戰馬運到了哪兒,還沒說清嗎?」
「你!」這話一出,賈家兩兄弟的臉色驟變。
眼看氣氛不好,上位的尤姓男子立刻打和:「好啦!好啦!邢府尹都已卸任,為這個不在場的老朋友爭吵,有何意思?
大賈兄弟,章兄雖然愛開玩笑了些,可是上回你家讓人拿住把柄,還是他動了家族關係,把事兒壓了下來,你家二公子在駐地內衛混的若魚得水,也少不了他的功勞啊!」
「哼,都是十多年前的舊賬了,他們兄弟只怕是早忘了!」章肆冷笑。
尤姓男子聞聲又看向他:「章兄,賈氏兄弟待你也不薄啊!想當初監察御史前來,若非他們家舍了嫡女與他,只怕那屆府尹和你都要被押送入京了!」
說到最後,他慨然而嘆:「咱們八姓十二家苦守邊城數代,考得就是彼此精誠合作、守望相助!眼下守平城有朝廷大軍駐守,咱們守安城又來了個新府尹,這裏里外外尚不得要領,我等更要小心謹慎,怎好因為外任而平添矛盾?」
他說完這話,一個蓄着兩撇鬍子的范姓男子頷首認可:「幾位仁兄話趕話說得聽着有些狠了,實則這些年,誰家沒給老府尹送上數萬雪花銀?哼,他們家原先有多少家私,老夫不清楚,可是就憑任上這幾年,卻是那句『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十數倍了吧?他家坐吃三代不空的家底兒哪兒來的?還不是咱們八姓十二家貢獻給他的?」
「是極!是極!」桌上另外幾姓的主事人頻頻點頭。
「明明是合作朋友,怎麼好說得像是吾等強迫逼人呢?」
「就是!就是!守安城,苦寒之地也,若非吾等地方豪強世代耕耘,就憑他們那流水的府尹,怎麼可能經營得好這等兵家爭搶之地?」
「吾等祖祖輩輩充當朝廷和奴兒罕的緩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