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科舉開始的首輔之路 第九百二十九章:京都應對
永平公主手刃面首,攜門下侍衛將其黨羽悉數押至大理寺的消息,不足一個時辰,便傳遍京都。
剛上任不久的大理寺卿陳足知,聽到信兒時正捋着鬍鬚和屬下笑談,忽聞此訊,驚愕之際,手上的勁兒沒了輕重,一時不察,竟然差點兒把他引以為傲的美須髯給揪禿了。
要不是場合不對,他很想提醒永平公主,京都有個地方叫順天府。
說真的,他大理寺主要職責是聯合刑部、都察院覆審定案,做最後裁定。
要說平反重案,是他們的職責;可最初的審定,這活兒連刑部都不接的,那是各省衙門之責。
朝廷之所以在大理寺外設立鳴冤鼓,只是為了給普通百姓提供求告之機。
可永平公主作為皇親權貴,怎不知三大司和諸省府衙各自的職責呢?!
陳足知雖久耕於地方,因進京銓敘政績評優,這才得以留京,坐上大理寺卿之位,但是大理寺內部關於歷屆官員是有記錄的,而且記錄的還很詳實。
尤其關於某位盛姓女官的記載,更是不惜筆墨。
故而他對京都權貴的行事做派,不算陌生。
考慮幾番,陳足知派出右寺卿去接待,而他自己則在僕從的掩護下,繞小路走小門,親自前往內閣所在的典籍廳。
左右「遇事不決,找個兒高的和腦殼硬的頂着」才是正理。
陳足知自認不傻,永平公主這招項莊舞劍,把他看得汗毛聳立。
他這半生官場浮沉,從六品小官到三品大員,靠得不是身家背景,而是放下身段,在地方親力親為,忍常人所不能忍的苦楚,守常人不能守的冷清寂寞,耕耘出實打實的政績。
好容易能帶着一家老小在京都享享福了,他怎能允許自己因權貴的小心思而再跌低谷。
就算是永平公主這等頂級權貴皇親,也休想拿他當棋子!
大不了,就由大理寺提議,聯合六部、都察院和通政使司開會!
九卿會議,夠大排場吧?!夠給永平公主面子吧?!
延平帝接到信兒,筆尖登時頓住。
「你再說一遍,永平把誰交上來了?」
原本紅潤的臉龐瞬間蒼白,延平帝捂着胸,雙眸泛着血絲的瞧向三輔岑閩舟。
岑閩舟見狀,也暗暗叫苦,默默帝將躲出去的首輔次輔痛罵數次,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陛下,據臣所知,那人應是姓盧。」
他生怕自己一句話就把皇帝刺激着了,故而輕言輕語,寥寥幾個字,瞧着簡單,卻是他斟酌拿捏之後的選擇。
「咳咳咳咳咳!」
只是哪怕岑閩舟仔細再仔細,延平帝聽到「盧姓」二字,還是爆發了猛烈的咳嗽。
幾乎是瞬間,他原本蒼白的臉就咳得漲紅。
眼瞅着皇帝把自己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岑閩舟猛然想起前幾年關於皇帝龍體的猜測,登時嚇得手腳冰涼。
「快!快請御醫前來!」
盛蒽聞訊,第一反應是令親信守住永祥宮,不許任何人接近女兒羆娃:「但有妄近昭德公主者,以謀逆論處!」
安排妥當後,她帶着宮女嬤嬤一路飛奔疾走,顧不得禮儀姿態。
氣喘吁吁衝到覽政殿,才看了延平帝一眼,盛蒽的眼淚就不受控的流了出來。
在御醫針灸和按摩雙重配合下,堪堪停了咳嗽的延平帝,瞧着有些憔悴。
聽見動靜,他睜開眼,朝着盛蒽方向,無力地笑了笑:「梓童來了。」
說着話,他掙扎着要坐起來。
盛蒽忙跑過去,親手扶他靠在軟墊上,一邊兒撫他胸口幫着他順氣,一邊兒詢問跟她行禮的御醫:「皇上聖體可要修養?」
延平帝眼皮微動,笑着也看了過去。
頭頂着雙重壓力的御醫,秒懂:「陛下一時情急,動了怒氣,致使舊傷復發,須得好好休養,萬不可勞碌生憂近期老臣要和同僚商議給陛下施針之策,因此懇請陛下暫時遠政務、多休息,最好勿見旁人。」
垂手站立的岑閩舟:「」
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好像就他算旁人吧?
不等他細琢磨,就聽皇后盛蒽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