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科舉開始的首輔之路 第九百五十章:京都里
延平帝下朝後,立刻去了永祥宮。
彼時,皇后盛蒽剛在信封上鈐好印章。
按照往常規律,她此刻當是陪着皇帝下朝歸來,奈何最近女兒羆娃偶感不適,因着要哄孩子吃藥,故而才整日不出永祥宮。
不過她沒去覽政殿,可該曉得的事情卻是一樣都不落。
延平帝過來時,盛蒽恰好將信封交給宮人。
「皇后又在安撫永興侯了?」瞥見信封上熟悉的字樣,又瞧見熟悉的送信人,延平帝啞然失笑。
盛蒽聞聲站起,一邊行禮一邊嘆氣:「自從父親知曉邊城戰事,就惦記着小妹,可即使夜不能寐,也從未想過叮囑小妹怯戰避敵。畢竟自小妹前去赴任起,她就不只是永興侯府的女郎,更是邊陲重城之府尹。父親便是再不舍,也不曾想過,讓小妹失了文人的風骨、朝臣之氣節。」
延平帝照例不等盛蒽屈下膝,就把她扶了起來:「永興侯是識大體的。」
盛蒽嗯了一聲,有些無奈的朝他眨眨眼:「只是父親雖忍痛做好小妹同府城百姓共進退的準備,卻不能接受他一奶同胞的親哥哥把小妹看誆到絕境!
若真是戰事緊要,到了關係勝負之時,必須犧牲小妹而成全大局,父親雖痛苦,卻也不會恨他至此。用旁人的話說,就是國公府其他幾房叔父處在他的位置,也未必會這樣坑苑姐兒。」
「此事不怪永興侯忿恨。」延平帝之前剛瞧過酣睡的羆娃,這會兒不自覺的推己及人,羆娃不過是難受了幾天,他便惦記不已,若是換了羆娃遭遇此事,只怕他未必比永興侯冷靜。
「誰說不是呢?祖父以老邁之軀指揮大軍作戰,哪怕疲憊乏倦,尚要分出精力為苑姐兒着想,雖說有恃功徇私之嫌,卻也做了戰術應對,是不會任憑夷狄首領哈意箴冒犯中原的,此等為苑姐兒計的苦心,雖然論理不該,卻也讓人動容,要不然,以陛下之聖明,怎麼可能應允。」
聽到盛蒽奉承,延平帝好笑又受用的捏了捏妻子的手:「老盛國公要求不算過分,守安城軍備並不充足,與其在守安城孤懸一線,不若進了洛都山,和朕的都翼軍里外合圍,說不得更有作用!這是老國公的安排,也是朕應允的計劃。
更重要的是,守安城的百姓,世代居於邊陲,是最適合那裏的城民,讓他們保存下來,對以後的邊陲建設是有好處的。」
盛蒽聽到這兒,又是一嘆:「幸好晟哥兒及時出現,竟然彌補上了因大伯一己之私險些造成的差池,要不然,便是擼了他的國公之位也不足以補償。」
延平帝聽到這兒,哭笑不得的瞅着她:「你啊,還跟朕動心眼兒哩!雖說他之所為令朕不恥,然前線大軍頻頻傳來捷訊,莫說是守安城尚在,就是真的失了此城,也沒有超出朝廷的備選戰術範圍,論功行賞時,若讓這份過錯削減一兩成的功勞,都有故意找茬之嫌,更不要說擼掉人家的爵位哩!」
延平帝態度沒有出乎盛蒽預料,因此也不失望,只是略顯不平的說:「所以父親才會憤怒,數次登門去砸盛國公府。」
「永興侯差點兒砸了盛國公府的牌匾!」延平帝又想笑又無奈,搖搖頭,「此事的確過了盛國公府的牌匾,乃是祖上傳下來的,是三朝皇家對盛氏的肯定和褒獎,既是數百載積攢的浩蕩皇恩,也是盛氏一族的無上榮耀。
永興侯再不高興,也不能對自家祖上臉面動手,那是為世人所不容的,這也是為何言官近來紛紛彈劾他的緣由,朕雖多般袒護,這波攻訐浪潮只怕還要持續,待到兩位盛國公凱旋,只怕彈劾聲會更大啊!」
「我也是連番勸阻,只是若是大伯回來,只怕父親還要登門於他討說法。」盛蒽毫不懷疑她爹的戰鬥連續性,「即使旁有母親和兄長看着,他跟大伯動手的幾率也不低。」
「」想到他這位岳父前不久把自己親侄子,也就是盛國公世子給揍得鼻青臉腫,延平帝就感到頭疼。
偏偏都察院那幫沒眼力見兒的,見天兒在朝堂上彈劾,讓他這個當皇帝也是發愁不已。
雖說他有心偏袒,可自家岳父把盛國公府砸的都快要重修一遍了,他這個當皇帝的都要不好意思了。
「要不然,等羆娃恢復了,你帶着她回永興侯府一趟,當面勸勸侯爺?」
從私心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