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科舉開始的首輔之路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爭論
朝廷眾臣怎麼都沒有料到,皇太女的冊封詔書尚未頒發,關於皇太女學習教材的制定就廣詔世人了。
「荒唐,簡直不要太荒唐了!」
都察院御史塗文仁氣得直奔典籍廳,見了首輔言遠,當即激情輸出:
「首輔大人,從古至今,儲君之師不是享譽世間的大儒擔任,就是由您這樣的朝廷重臣負責,何曾聽說過廣納天下之意見,不分達者和黔首?
下官也是出自民間,最是清楚那些目不識丁者的愚昧,難不成皇上連刁民意見也要採納?!
難不成,那群販夫走卒、丐疍戶者也有資格對儲君的教導上指手畫腳?他們也配呢!」
說到激動時,塗文仁氣得頓足捶胸,濁淚漣漣:「言首輔,您是百臣之首、朝廷砥柱,萬不能看着皇上這般行事!這樣下去,皇儲威嚴何存?難不成我們的儲君憑誰都能指指點點評頭論足?!」
要不是還有幾分理智,他此刻都要高喝一聲「聖上糊塗」了!
饒是這樣,面色略沉的言遠還是低聲制止了他:「塗御史!作為臣子,你能為社稷江山考慮、為聖上皇儲考量,這很好,可任憑你一片赤誠之心,也不能忘記尊卑,有些話不是當臣子可以說的。」
塗文仁的胸脯上下起伏激烈,好半晌才把不平之氣放緩。
「首輔教導的是,是下官考慮不周,可」想到那份面向天下人的徵求意見詔書,塗文仁就氣得想要暴走,忍來忍去仍舊忍無可忍的他,一拳搗在旁邊兒的桌面上,恨聲說,「以下官之見,能想出這等聞所未聞的主意的,除了那個盛文臻不會再有旁人!至少和她有關!」
他這話說的,向來好脾氣的言遠都無語了。
一直站在書架前的次輔古蘊程則笑出了聲:「塗御史,你這般說可有證據?若是沒有,當心盛侍郎知曉了,反而要告你個無端污衊之錯!」
不遠處徑自研磨的岑閩舟也沒忍住,頭都沒抬的冷笑了兩聲,才語調上揚的說着風涼話:「塗御史曾領教過她的刁蠻吧?怎地這麼快就忘了?凡事要有證據!空口而談,這有何用?」
塗文仁聽他倆說話,腦袋一會兒轉向次輔這邊兒,一會兒轉向了三輔那邊兒,聽到最後卻不氣餒,言之鑿鑿地說:「此想法非下官一人所有,都察院、通政司、翰林院、詹事府、國子監、六科者,皆有許多不贊成者,大家都已摩拳擦掌,不日就要就此詔書問題作出彈劾!更有不少人準備聯名奏告盛文臻!」
言遠眯了眯眼,打量着義憤填膺的塗文仁,雙指扣着桌面好半晌,才問他:「塗御史今日來尋老夫,是想老夫做什麼呢?」
「大人,下官想請您代領吾等臣子,一起勸諫聖上三思!」
塗文仁的要求聽着不算無禮,這本也是首輔應有的職責之一,可言遠此刻卻不想應承。
「塗御史,你說的是勸諫,還是聚力脅迫?」
岑閩舟見言遠眸色發沉,登時出聲提醒:「首輔帶領百官協助皇上治國,於政事上替君分憂、於政令上提供意見、於朝事上查漏補缺皆是職責所在,可這不等於首輔大人能帶着朝臣強迫皇上朝令夕改!老夫這人素來直爽,說句不好聽的,塗御史你找的不是言首輔,是那等恨不能把持朝政的奸臣權相呢!」
「三輔大人慎言!」塗御史聞此言,勃然色變地站了起來,「此話怎可輕易所言?!下官一片為朝廷為社稷為皇儲的赤誠,怎麼就和那亂臣賊子掛上鈎了?!」
古蘊程見他惱怒,輕笑:「塗御史何必這樣驚惱?岑三輔話說得雖然直,可他的話卻不偏呢!你只覺得此言不大好聽,卻怎麼不想想,若真讓你按設想做成了,事兒可就難辦了!之後的影響、結果也不可能好看!」
「下、下官」塗文仁紅着臉,踟躕着緩緩地收了脾氣,不過,他的想法兒卻沒改變太多,「就算內閣諸位大人都不肯勸諫,吾和其他志同道的同僚也要上疏皇上!」
「勸諫聖上,此乃都察院之職責、是你們御史的工作、更是每個朝臣的義務。」言遠頷首,不曾反對。
眼見請不到首輔言遠,而旁邊兒的次輔、三輔,看樣子也不樂意摻合,塗文仁頹然長嘆了一聲,這才滿不是滋味的拱手離開。
「怎麼樣!塗兄,首輔他們怎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