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慶的臉一紅，他當然知道，李潤柱這番話是在警告他，讓他的手不要伸得太長，而且，經過了這個成功的防彈頭盔項目，秦鋒在部隊這裏有了更多的支持者，以後他也不敢再去用那種高高在上的名義去要求秦鋒做奉獻了。

    但是，眼睜睜地看着這些訂單落到一個民營企業手裏嗎？

    當然不行！

    潘大慶的眼珠子咕嚕嚕地轉動着，最後定格在了秦領導的頭盔上。

    「老領導，剛剛那頭豬已經被送進了伙房，今天中午，咱們是不是…」此時，王勝利走了過來，向李潤柱問道。

    李潤柱搖頭：「不了，那頭豬先養着，等到下次測試了防彈衣之後再說。」

    部隊裏養幾頭豬也不容易，今天如果把豬給一槍爆頭了，那就留下來吃肉，既然豬還是活蹦亂跳，那就算了，大傢伙來這裏又不是為了打牙祭。

    「好。」

    「老李，接下來，咱們是不是去鞋廠里參觀參觀？」秦領導是意猶未盡。

    「參觀？」李潤柱看了秦領導一眼：「你是想要去吃方便麵吧？」

    秦領導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各位領導，我車裏有。」秦鋒說着，打開了桑塔納的後門。

    桑塔納的價格很貴，不過主要是坐人的，要說拉貨，絕對比不上麵包車，後備箱裏放鞋子和頭盔就已經是滿滿當當，所以，方便麵只能放到後座上。

    看着後座上的兩大箱方便麵，一眾人都露出了笑容。

    部隊食堂，大傢伙等着燒開水的間隙，紛紛地把方便麵扯開了塑料皮，把各種調料倒好，李潤柱的面前擺着三個大桶，手裏拿着三個摺疊叉子，臉上帶着笑容。

    好啊，又可以飽餐一頓了。

    其他人就沒有李潤柱這種待遇了，秦領導只有兩桶，其他人一桶。

    潘大慶還以為秦鋒又要出么蛾子，沒想到還給了他一桶，看着大傢伙都準備好了，他用手悄悄地抽出了醬包，打算塞到口袋去。

    這不是自加熱方便麵，其他的都沒什麼好研究的，但是這個醬包很獨特，整個紅燒牛肉麵的味道，都是這個醬包給調出來的，所以，他要把醬包帶回去研究一下。

    但是，還沒有放進口袋，秦鋒就開口了。

    「潘工，你一定是第一次吃咱們的方便麵。」秦鋒說道：「這紅燒牛肉麵的精華，都在這個醬包上，你怎麼不把醬包放進去？」

    潘大慶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我不喜歡吃醬包…」

    「不喜歡你早說啊，把醬包拿過來！」李潤柱伸出了大手。

    潘大慶無奈地把醬包送了過去，看着李潤柱的手輕鬆地撕開了醬包，分別擠到三桶泡麵里。

    「老李，你一個人吃三桶，不怕撐着？」秦領導打趣：「醬包還放這麼多，不怕齁着？」

    「咱老李頭大腳大，這肚子也大，怎麼了？」

    說完，李潤柱跺了跺腳，再次顯擺起來了新靴子，上次那雙演示完了防穿刺之後，下面扎了很多窟窿，還是新鞋更好。

    「各位，水來了！」廚房直接推出來了一個小車，上面放滿了暖水瓶。

    李潤柱第一個拎起暖瓶來倒水，倒完之後用叉子插好，這套動作已經是行雲流水。

    潘大慶看着自己失去了醬包的方便麵，泡水之後，果然沒有其他人的香味，而且，他心情複雜，吃的更是味同嚼蠟。

    吃飽喝足，眾人返回，秦領導把頭盔放在辦公桌上，越看越是喜歡，再低頭去看鞋子，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捨不得把這鞋子給脫下來了。

    咚咚！

    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

    「秦領導，潘大慶同志想要見您。」秘書說道。

    「讓他進來！」

    潘大慶邁着沉重的腳步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放在辦公桌上的頭盔。

    「潘工，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秦領導，我代表研究所，想要借您的這個頭盔。」潘大慶也知道秦領導的性格，就不拐彎抹角了。

    「借我的頭盔？」秦領導警惕起來：「你想要幹什麼？」

    他的第一直覺就是拿回去研究，但是，怎麼研究？對着開幾槍？那頭盔就廢了啊！秦領導可捨不得。

    「我知道，對您來說，這個頭盔很寶貴，但是，它放在我們手裏，才能發揮出來更大的價值。我們想要研究上面的技術，然後將它仿製出來。」

    秦領導皺起來了眉頭：「伱們要仿製？今天老李說的話，你沒有記住？」

    「我當然記住了。」潘大慶說道：「我知道李領導的意思，但是，我也知道，如果要讓全軍戰士都裝備這種頭盔，那就絕對不是一個民營企業能完成的了。」

    「在我們國家，國有企業才是龍頭老大，民營企業不過是一種微不足道的補充。我們全軍有幾百萬戰士，每人一頂頭盔，就是幾百萬頭盔，小小的民營企業根本就無法提供這麼多的頭盔。」潘大慶繼續說道：「只有我們系統內的軍工企業，才能完成這種任務。而且，我們也能把價格給降低下來。」

    這幾句話戳中了秦領導的心，他其實也不相信民營企業，但是平旺鎮民營企業表現出來的創新力，讓他也不得不佩服，要說搞研究，還得是民企啊！

    但是，民營企業研發的目的是什麼？是賺錢啊，資本論里早就說明白了，資本家唯一的目標就是追求利潤！

    所以，他也不放心民營企業，要是把幾百萬軍隊的裝備寄托在民企上，是非常危險的。

    「你們能把價格給降低下來？」

    「沒錯，這些民企唯利是圖，至少要賺一倍的利潤，等到我們研製出來，四百塊錢就能給部隊生產出來！」

    秦領導思考了一下，然後點頭：「好吧，那我這頂頭盔可以交給你，但是，你得保證，一個月內把它仿製出來，而且成本不能超過四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