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小卒 第92章 遁跡難潛形
那名回來報信的管事已入獄,高成來到了殿中,站於趙長身後一聲不吭。
「人可是撒出去了?」趙長的聲音突然響起,在寂靜的殿中宛若炸雷。
高成低頭道:「已是出去了,分了兩路。一路往南前往定遠城,一路正沿着館驛與觀夕城之間來回搜索。」
「其他方向呢?」趙長語氣煩躁。
「稟王夜,待館驛與觀夕城之間的人馬搜索完畢,就分頭向各個方向追蹤。」高成小心作答。
「遲了,現在就再派人。」趙長寒聲道。不待高成答應,轉頭看向趙陵,「黎重還沒回來嗎。」
趙陵起身道:「父王,以黎重的腳速,應是快了。」
「都是你惹來的禍事。」趙遷的聲音響起,指着趙陵怒道:「帶回來這麼一個禍患,還把我父子三人的性命掌握在他人手中。整日裏勾三搭四,招蜂引蝶,王府的名聲都要被你給敗光了。」
「放肆。」趙長猛然起身,一掌打在趙遷臉上,「你妹妹還不是為了王府,才作出如此犧牲,此話別人講也就罷了,你可是她的親哥哥。
趙長加重了語氣,寒聲道,「記住,兄弟雖鬩於牆,亦外御其禍。如此關頭,斷不可再起紛爭,若是再有手腳出現,我不在乎再少一個兒女。」
趙遷從未見過自家父王說出如此重話,不由嚇的臉色煞白,汗如雨下,撲通跪倒在地,渾身簌簌發抖。
輕蔑的看了一眼趙遷,趙陵款款跪倒在地,「父王,此次女兒確實有察人不實的過錯,還請父王懲罰。」
「唉。」趙長嘆了口氣,擺擺手,無力的坐回椅子上,「都起來吧,如此關頭,不是追究過錯的時候,你二人須勠力同心,將此災禍消弭。」新
趙遷站了起來,試探着說道:「父王,我看不用如此擔憂,這三根毛髮怎能看出是我等三人的,說不得是那小子詐我們。況且,既然逃了,不如把初霽的貴人身份給廢了,讓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唉。」趙長與趙陵皆是重重嘆息,趙長指了指趙陵,示意其解釋給自家這個蠢笨兒子聽。
「哥哥,你也不想想,初霽那個小丫頭,有段時間可是到父王這裏和我府上勤快了不少。原本我還以為她是過來示好,萬沒想到卻是為了取走我二人頭髮。」
看到趙遷剛要開口,趙陵又接着道:「至於你的,就更好說了。現在想想,你那府上管事王榮的失蹤,說不得也與吳亘有關。既然他能動了你的管事,得一根頭髮又有何難。」
「啊。」趙遷臉色一僵,頹然坐在椅子上。
「至於廢除貴人身份,更是不能。初霽的貴人乃是當今皇上新近冊封,難不成府中還要再上一道廢除奏摺,這不是戲耍君王嗎,讓朝野眾人如何看待父親。」趙陵接着道。
正在此時,門外匆匆走進一人,「王爺,黎重回來了。」
「如何?」屋中三人俱是站起。
「黃理逃了,不知所蹤。」
「吳亘,你是找死。」趙陵面色狠厲,咬牙切齒道。既然黃理已經逃了,那張晴之死與吳亘就脫不了干係。
趙長轉頭來回踱了幾圈,「高成,暗衛全部撒出,捉拿吳亘。切記,出手時務必小心,斷不可讓他有發動蠱術的時間。他身上的東西,務必帶回,絕不可遺落在外。」
高成略一沉吟,「那初霽翁主呢。」
「能帶回最好,若是事有不諧,殺了就是。」趙長的聲音冷徹入骨。
不提趙長等人,此時吳亘已是到了栒邑,這是趙國中
部的一座大城。在城中時,吳亘找到了一個正要前往京城的商隊,在出示了初霽的貴人玉碟後,對方嚇的趕緊跪倒一片。
吳亘將一個封的十分嚴實的盒子交給對方,直言請其帶到京城,自己隨後就到,並約定了見面的法子。
商隊自無不可,只是奇怪這個貴人為何不走官家通道,而是委託他們一幫商賈。
安排完這一切後,吳亘帶了兩匹馬,全力向東狂奔。當初在大河邊碼頭時,自己故意暴露欲前往定遠城,應是可以吸引一部分追兵。
此次再虛晃一招,若是有人追來,又可分兵京城方向,這樣倒是可以全力逃往硃卷國了。
一路之上,吳亘兩匹馬換着騎,連吃飯也是在馬上將就些乾糧。遇有城池也是遠遠避開,專揀野路小路而行。幸虧初霽是在荒陵長大,從小能吃苦,一路艱辛,硬是撐着一聲不吭。
這一日,終於趕到了瑤江邊上,順着此江順流前行,很快便能到趙國與硃卷國邊境。
這條大江長年水流不息,從不結冰,如此寒冷天氣,仍有不少船隻在江上航行。
初霽此時已除去貴人衣飾,再稍稍打扮一下,倒是看着與普通人家的女孩無異。
走到一處渡口,吳亘將馬草草賣了,找到一艘即將出航的船。船老大要急着送一趟糧食,在塞了二兩銀子後,吳亘與初霽上了船,船上空間狹小,只能貓在了貨倉之中。
初霽還是第一次坐大船出行,也不管江風凜冽,興致勃勃的看着兩岸風景。
吳亘將一件厚衣裹在她身上,看着其凍的有些紅的鼻子,心下暗自愧疚。跟着自己一路顛沛,讓小姑娘着實受苦了。
瑤江上,輕舟划過水面,兩岸崖高險絕,風急天高。白首群山此起彼伏,不盡江水滾滾而來,好一個山蒼水茫之景。
目睹此景,吳亘緊繃的心弦放鬆起來,多日積鬱一掃而空。
順江而下,轉眼已是三日,船停泊於一處渡口。船家需要採買一些日用,吳亘與初霽便走上岸來,沾些地氣,也好補充一下給養。
渡口位於一座青山腳下,只有不大的一塊空地,裏面倒是擺放了不少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