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宗別鬧 第一百零六章 朕乃景泰,大明帝王!
更新:01-16 23:15 作者:何時秋風悲畫扇 分類:軍事小說
洪慶宮。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朱祁鈺回頭看了一眼,示意興安和李珉都留在外面。
興安大驚失色。
朱祁鈺搖頭,「無妨。」
對魏南風道:「你也留在外面。」
魏南風有些意外。
作為史官,天天記錄整理朝堂會要,哪看不懂當下形勢,翰林院裏眾同僚私下閒聊時,一致認為,菜廟落成之時,就是上皇駕崩之日。
朱祁鈺此刻來南宮,大概是兄弟間的最後一次相聚。
只怕少不了刀鋒之言。
讓魏南風跟來,有些反常。
魏南風知道原因。
陛下知道太子殿下要對上皇動刀子了,但他護子心切。
不願意太子殿下還沒登基就背上罵名。
所以陛下要主動背這個黑鍋。
讓他這個史官跟隨,是為了如實記錄,後世說起堡宗「意外」駕崩,便和太子殿下無關。
朱祁鈺提着酒罈子走入洪慶宮。
朱祁鎮和錢皇后已經在吃晚餐。
很簡單。
一葷兩素一個湯。
被幽禁南宮多年,石亨動亂後,南宮的心腹奴婢被清洗殆盡,朱祁鎮再沒有辦法和外界聯繫,整日無事,只好吃了睡睡了吃。
為何朱祁鈺生不出,朱祁鎮卻像兔子生個不停?
這也是原因。
洪慶宮大門被打開時,朱祁鎮和錢皇后心裏一緊,這些年都如此,每次開門,懷着希望的同時,也有恐懼。
深恐大門一開,便是一群虎狼士卒湧入。
還好,搭眼看見朱祁鈺提着酒罈走進來。
朱祁鎮起身。
兩兄弟互相行禮。
錢皇后識趣,起身到偏殿去,不打擾兩兄弟喝酒。
朱祁鈺坐下,將一罈子酒放在朱祁鎮面前,自顧自的打開自己面前那壇,倒了一杯,一飲而盡,朱祁鎮有些吃驚。
皇弟今日舉動異於往常。
出什麼事了?
朱祁鈺又倒滿酒,端杯舉在唇邊,道:「方瑛、陳友、沈煜、梁珤四人造反了,說奉皇兄金刀旨意,讓皇弟還位。」
說完又一飲而盡。
朱祁鎮正準備倒酒,聞言手一顫,酒罈子落地。
啪!
摔了個四分五裂。
酒香四溢。
心裏苦澀如黃連。
顫聲道:「金刀麼」
朱祁鈺點頭,盯着朱祁鎮,「如今金刀在你侄兒手中,已讓宗人府確認過,確實是皇兄之前隨身佩帶的金刀,做不得假。」
朱祁鎮臉色蒼白,眼神絕望
還能說什麼。
還有什麼可說。
朱祁鈺道:「皇兄難道就不想說點什麼?」
朱祁鎮看着遠處,透過重重牆宇,是蒼茫夜色,也是那天高地闊的自由,可惜,大概永遠都無法擁有了。
這人生啊,南柯一夢罷了。
呢喃着道:「所以,你今天是來殺我的麼。」
朱祁鈺沒回答。
他下不了這個手,但按這局勢,不殺不行,兒子說的沒錯,皇兄不死,咱父子倆永遠睡不了安穩覺,除非向文官集團妥協,徹底打壓武將勛貴集團。
但文官集團里也有投機勢力。
他們也能擁護皇兄復辟!
朱祁鎮知道了答案。
沉默。
許久,許久,夜色深沉,奴婢們掌燈。
朱祁鎮才緩緩問道:「見深——見淳他們呢?」
朱見深已經不是他兒子了。
朱祁鈺道:「在鳳陽。」
又道:「皇兄且安心,不用擔心子嗣。」
兒子就沒想過要殺你的後人,如果真要殺,朱見深早死了,何須過繼給越靖王當孫子,連朱見深都不殺,何況朱見淳他們。
朱祁鎮哪是擔心他的兒子們。
他只關心自己。
之所以這麼問,是想試探朱祁鈺的殺意強不強罷了。
一聽不用擔心子嗣,就知道沒希望了。
為之奈何。
只能聽天由命。
不過朱祁鎮畢竟是個人格魅力達到上限的掛逼,並沒有失態——當初在瓦剌留學,何等的絕望環境,他依然風度傲然,絕無宋之徽欽二帝的狼狽。
此刻也一樣。
淡然一笑,「人生自古誰無一死,只是可惜了,我老朱家竟然也將在青史上留下李二一般的名聲,着實愧對先祖。」
要活命,只能從朱祁鈺身上找突破口。
朱見濟那小子
連南宮都不來,讓朱祁鎮很無奈。
只要朱見濟敢來南宮,朱祁鎮就有幾成把握打消他的殺意。
想到這裏,朱祁鎮有點怨念。
該死的教坊司。
這些年忙着給朱祁鈺送娼女,讓他一個兒子都沒生出,你好歹讓朱祁鈺也多生點,有一堆兄弟在旁邊覬覦東宮,朱見濟那小兔崽子還能如此有恃無恐?
現在好了。
朱祁鈺就這麼一個兒子,變成了寵子狂魔。
一聽皇兄說起李二的事,朱祁鈺就不困了。
搖頭道:「皇兄,你難道還在怨恨是我要殺你嗎,今時狀況,豈是玄武門,差之遠矣,咱們兄弟倆關上門說話,哪怕比起太宗靖難,咱們的處境,也要坦蕩得多。」
根本不存在篡位的狀況。
反倒是你。
皇位既定,大明欣欣向榮之際,你竟然賜金刀給阮浪,妄圖讓臣子擁護你復辟,如此舉動,還不如太宗的靖難坦蕩。
越想越氣。
起身,面如止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