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山海行 第224章 行針祛毒
秦越人這一刺突如其來,大大出乎眾人意料之外,連圍觀的醫師都發出一陣驚呼,江朔聞言睜開眼看到這一幕,再想阻止可是來不及了,獨孤湘剛要跳起,就被韋景昭給摁住了,韋景昭道:「湘兒別急……」又對江朔道:「朔兒,繼續運功,不要鬆懈。」
江朔依言繼續按住獨孤問的神道穴護住他心脈,再看秦越人手中四寸長的鈹針斜着刺入,幾乎插入了一半,雖然傷口血如泉涌看來甚是嚇人,但他是斜着入針,其實刺在皮下肉上腠理之間,並未傷及臟腑。秦越人一手持鈹針在獨孤問的皮膚下挑動,一手持圓針順着上臂緩緩推拿,不一會兒,秦越人終於將鈹針推出,鈹針整個抽出之後,針頭卻還吸附着帶出一條長長的事物。
原來是先前被秦越人插入獨孤問體內的長針,兩針均為黑色磁鐵所制,因此可以相互吸附在一起,想來是秦越人將長針刺入獨孤問手臂靜脈中,再以圓針推動,使其經過整個手臂,上升到胸前。
漢醫早已知曉血液循行不止,環周不休之理,《黃帝內經》中有「心主身之血脈」之說,動脈是陰炁帶動陽炁下降,陰重而陽輕,因此推動極其輕鬆,血液奔涌以致「刺之能射」;而靜脈是陽炁推動陰炁上升,陽輕陰重,頗為費力,因此血液回流緩慢。
長針能運行到胸口,半是靠着秦越人手中圓針推送,半是借着獨孤問自己靜脈血液回流之力,若長針扎入心臟,勢必堵塞心脈,秦越人在長針行將觸及心脈之際,刺破血脈將其取出實是兇險萬分,生死可謂只在毫釐之間。他的手法雖妙,眾醫師卻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如此行險,讓長針在血脈中行走。
秦越人以鈹針牽着沾滿血的長針舉在半空,早有醫師拿白布來接長針,秦越人卻道:「不能用布承接,快拿匣蓋來。」
全行儉雙手捧了匣蓋過來,秦越人這才一顫鈹針,將長針拋在蓋上,眾醫師圍上來細看長針,只見那長針表面不復光潔,而是毛毛楞楞的,黏滿了細小的顆粒。全行儉奇道:「這就是那毒蟲甲殼研磨的粉末?」
秦越人點頭道:「千萬小心,不能沾到皮膚,這粉末細小,可以輕易鑽透皮膚,目下雖然被磁針吸附,但為策萬全,還是不要觸碰的為好。」
尋常人要是聽說這長針上吸附的東西如此猛毒,早就退避三舍了,這些醫師卻都不自禁地伸長脖子觀瞧,反而圍得更近了。
秦越人道:「行儉,你來止血包紮。」
全行儉將匣蓋交於身邊的巢承業,取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銀針刺了獨孤問胸口的幾處穴道,他手中的銀針細如牛毫,行起針來可比石針輕巧好用得多了,他刺了幾處穴道之後流血頓止,江朔第一次知道,原來刺穴還有止血之功。
全行儉止住血之後,馬上又有醫師送來上好的金瘡藥,敷在傷口之上。秦越人卻不管他們如何處理傷口,問金乾運:「還有長針麼?」
金乾運雖是新羅王世子,但他醉心經絡之學,才會拜在新羅僧信行門下學習醫術,他本以為信行的醫術天下無雙,今日見了秦越人體內行針的手段,心知此非信行所能為,才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對大唐漢醫實在佩服的五體投地,他正看得入迷,忽聽秦越人索針,忙道:「有,有。」轉身跑去行囊里取了幾個匣子來,道:「長針難以製備,但也還有三枚。」
秦越人笑道:「豈非天意哉,三枚恰夠了。」
他取了一枚長針,依樣施為,從獨孤問右手內關穴刺入,從右胸天池穴取出,那針上亦沾染了不少粉末。這次全行儉不待秦越人吩咐,直接上手刺穴止血,處理傷口。
秦越人吩咐江朔將獨孤問扶着立起,獨孤問尚未甦醒,江朔雙手插在他腋下,運起神功輕輕一舉,便將獨孤問立直起來,只不過獨孤問自己完全不需用力。秦越人嘉許地點點頭,又取了兩針,分別從獨孤問雙足腳跟後刺入,仍以圓針推拿,這次花費了更多的時間才從兩脅後腰的京門穴中取出長針。
四枚長針吸附的粉末越來越少,取出最後一枚長針時,針身上的粉末已幾不可見了,全行儉仍是協助秦越人止血、包紮,他配合秦越人的手法越來越熟稔,幾乎是秦越人這邊剛一取出長針,那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