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通手忙腳亂把王素芬送去醫院，剩下公安問姜小米的意思，「兩個案子，我們是希望合併，你們能達成和解，要不然，處理起來會比較麻煩。」

    這都出人命了，當然是麻煩。

    但是姜小米不怕麻煩，「兩位也是看到了，人不是我推的，她是自己撞牆的。」

    「可到底是在你家裏出的事情，別人說是你逼的，你也說不清楚啊，是不是？」

    姜小米很無語，他們這麼是想息事寧人了。

    「那我們先走了，」公安以為息事寧人處理是最好的。

    姜小米只怪自己人微言輕，最後被王素芬那點伎倆得逞了。

    公安走了，姜小米收拾客廳的殘局。

    還有那一團血印子，看起來格外刺眼。

    「小姜。」

    聽到身後有人喊自己，姜小米轉身，很意外高爾來了。

    「老師，您怎麼」

    時間不早了，他居然還沒休息。

    「派出所的車停在你們樓下，我怎麼能睡得着？」高爾過來幫忙把桌子抬起來，「我在外頭聽了有一會兒了。為了文釗，真是難為你了，小姜。」

    「您不要這麼說，文釗是我的愛人。」姜小米只恨自己瞻前顧後，給別人鑽了空子，害得他現在昏睡不醒。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和你直說了，」高爾道，「老鄭那邊的申請表也打算填文釗的名字，但是據我所知，鄭妍有可能也要跟過去」

    「什麼？」姜小米沒想到鄭光明會這樣的假公濟私。

    「鄭妍如果跟過去，那文釗還怎麼好好學習？」

    「這不也就是我所擔心的嘛。」

    姜小米心裏閃過無數個念頭，在打掃完之後，和高爾說道，「老師，小米有個不情之請」

    只有高爾真心為了賀文釗，姜小米除了感激就是對他十分的信任。

    「你說。」高爾自然是答應了下來。

    姜小米和他聊了幾句，高爾不由點頭，「放心，文釗喊一聲『老師』，我這輩子都護着他。」

    送到高爾，姜小米回頭，看到牆上的血印子，無比難受，用水潑了幾回都還有殘留。

    不管王素芬死沒死，這屋子是不是變成凶宅，她和賀文釗都不會住下去了。

    關上燈，她進了屋，看着賀文釗的睡顏，忍不住紅了眼眶。

    拜鄭光明和鄭妍所賜，他封閉了自己五年，好不容易敞開心扉了，眼前卻是重重艱難困阻。

    她躺在他的身邊，感受他的體溫，回想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

    這一夜，她沒睡着。

    天亮後也不願意起來，就挨着賀文釗躺着，摟着他的腰，聽着他的心跳。

    接下去，只有一搏了。

    中午的時候，於靜帶來了消息，說王素芬沒事，人還活着。

    「活着？活着有很多種，不知道她是哪種？」姜小米滿眼冷意。

    於靜被她的眼色嚇着了，小聲問道，「這話怎麼說呢？」

    「植物人也是活着，痴痴傻傻也是活着，癱瘓也是，就是不知道她是哪種？」

    小米可真狠，於靜心裏說道，面上卻道，「管他呢，反正活着就行了。」

    「如果只是輕傷，她應該很後悔沒好好教育自己的女兒吧？」姜小米鄙夷道。

    於靜還是第一次看到姜小米的聲音會讓人聽了心裏都發寒的，只好順着她的話說道，「可不就是，要是我有這樣的女兒，我也直接撞死算了。」

    姜小米回神，看到附和自己的於靜，笑着垂眸，「這次還得謝謝你給我通風報信。」

    「謝什麼呀，你不也幫了我不少麼，」於靜看到姜小米笑了，自己也跟着開懷笑了，「其實我叫你來也是有私心的。」

    「什麼私心？」

    於靜不好意思道，「我是想你要是來，好歹我也算是有個朋友在這邊了，偶爾有點事情，相互幫忙也方便點。」

    確實是這樣，姜小米忽然對於靜有些改觀。

    她其實人不壞，就是偶爾的想法太自私了。

    「我目前會留下來，」姜小米道。

    「哎喲，那真是太好了，咱們兩個也有個伴兒，文釗和景陽也是同事，這個日子喲誒，你和賀主任可要努力一點兒，生個女兒，然後嫁給我兒子，那我們就成親家了。」

    「行了，別做白日夢了，還親家呢？就景陽這樣，和我成親家？那我寧願我閨女單着。」和她於靜做朋友，是做了心裏建設的，再和景陽做親家，真沒辦法過自己這一關。

    賀文釗下午才醒。

    因為吃了兩顆安眠藥，整個人還處在迷瞪的狀態，下不了床。

    姜小米熬了粥給他喝。

    賀文釗看着她，把粥一勺一勺地喝掉。

    姜小米被看得很不自在，「這樣看着我幹什麼？」

    「如果可以，我想天天生病，這樣你就可以天天留在我的身邊了。」

    「你不嫌煩啊？」姜小米拿毛巾擦拭他的嘴唇，卻被他握住了手腕。

    「不嫌，」他現在只敢親她的指尖，「這可是你說的，回頭別反悔了。」

    「誰反悔誰是小狗。」

    姜小米抽回了自己的手，嗔笑道，「這話我可沒辦法接，要你成了小狗，那我算什麼。」

    「我是小狗，你也是我媳婦」

    「有人在嗎？」

    姜小米和賀文釗對視了一眼，都沒認出這個聲音。

    「我去瞧瞧。」她順手把碗端出去。

    沒想到會是樓上的方棋，也就是鄭妍的愛人。

    「有什麼事情嗎？」

    「聽說我丈母娘是在你家撞的牆，我就奇怪，她為什麼跑到你家撞牆？」

    「這個」姜小米不得不佩服方棋的心機，「你不是明知故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