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捧清水能有多少？看似不多，相比起原本的生死大道，這也確實是一點皮毛，真正的大道是無形無質的，變成實體，本身就落了下乘，不夠純粹。

    對真正掌控大道的混元大羅金仙來說，眼下這一捧清水完全就是糟粕，一盞茶的時間吸收，十年時間淨化？白送都不要。

    但對鄧嬋玉和雲霄來說，這一捧清水就是實質化的道痕結晶，她們已經很用力了，可吸收起來還是異常艱難。

    鄧嬋玉不知道雲霄那邊是否浮現出一大堆「生孩子」「和她生」之類的臆想，反正她這邊看到的全是萬籟俱寂的死亡。

    了解得太過片面，死亡應該有更高的詮釋方式，但她的境界不夠，最關鍵的是法力也不夠。

    「你那邊順利嗎？」她問道。

    雲霄笑笑：「有點困難，劍是殺器，我之前的道途和生之大道有些區別，似乎咱們應該換換？」

    鄧嬋玉連忙勸說：「你再研習死之大道不利於斬二屍吧？你的劍道需要一些調和，生之大道是適合你的。這樣，你再堅持一下，我加大力度，衝擊得快一點，你或許就能看到真意了。」

    「好吧，咱們再來試試伱一點點來，別太快。」

    試試就逝世。

    僅僅兩輪過後，鄧嬋玉這邊就沒力氣了，一點勁都沒了。

    兩人要是全盛狀態或許還好點，現在都是法力消耗乾淨，虛弱無力的狀態。

    她乾脆躺平。

    她不再吸收道痕，而是一邊躺着，一邊藉助實體化的道痕思索死之大道的真意。

    雲霄終究是要兩分體面，但身體上的疲憊不是靠強撐就能解決的，她身體前傾，往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胸懷看起來頗為壯觀，她察覺到了一點異狀，連忙端正坐姿，同時用所剩無幾的法力進行收束。

    鄧嬋玉的餘光瞄了一眼，也沒多看，實在是太累了

    「現在咱們離道宮還有多遠？」雲霄作為一個準聖，也有在混沌中吸收、轉化混沌靈氣的法訣，轉化速度沒有龍鳳三族那麼快，但也不容小覷。

    休息了一段時間，法力緩緩增長，她就問起自家大哥和兩個妹妹的行蹤。

    鄧嬋玉感知了一下：「離得有些遠，但我能感知到我在道宮內打下的烙印，放心吧，有趙道兄在，瓊霄和碧霄應該沒事。」

    雲霄只是稍稍放心，實在是趙公明看着精明，很多時候也不是那麼讓人放心的主兒，她這個外置大腦不在，天知道他們會惹出什麼麻煩

    「慈父，救！」

    「慈父，救命！」

    若隱若現的呼叫聲傳入耳畔。

    雲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但看到鄧嬋玉豎起耳朵聽，她也打量四周，大大的眼眸中全是問號，現在房間裏還有第三個人嗎？這個「慈父」是什麼鬼？

    鄧嬋玉連忙把脫掉的外衣再穿上，房間太小，通風系統也有問題，脫掉外衣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她走出木屋，赤腳站在機械九嬰的背上往左右看，第一眼沒看到任何異常，又看了一圈，終於從機械九嬰的翅膀下面看到兩個掛件。

    一個史萊姆一樣的混沌生物，一個霧狀混沌生物，這都算是鄧嬋玉的熟「人」。

    為什麼只有你們兩個倖存了下來呢？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很快就看出端倪。

    問題還是出在窮奇的爪子上面。

    哀慟大主母吸收了整個生死界範圍內的血肉精華，讓九成混沌生物重歸混沌。

    原本也應該包括眼前這兩個傢伙，但窮奇的爪子不能理解為通常意義上的血肉，那是怨念集合體，而怨念的來源是洪荒人道。

    人道的範圍其實很廣，按照天地人來劃分的話，所有智慧生命其實都在人道範圍內，人王代表人族，而人族代表人道，就好像之前巫族代表人道一樣。

    這兩個混沌生物靠着人道特性活了下來，隨後看到機械九嬰騰空而起，千鈞一髮之際充當掛件，和她們一起離開了徹底毀滅的生死界。

    「即使是掛票，那也需要給報酬啊，你們身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嗎？要是沒有的話，哼哼」鄧嬋玉露出一個笑容，雲霄走出房間，聽到她的話也順勢拔出長劍，琢磨從哪裏下手比較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