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箱庭筆記 拾伍·我們之間精細的邏輯啊(上)
更新:12-23 06:48 作者:Stenly 分類:玄幻小說
【拉芙蘭·布里墨克】
「天使說,你需要信守承諾,你應該信守承諾,理應如此,你需要誠實,你應該誠實,理應如此,你需要堅定你的信仰,你應該堅定你的信仰,理應如此。」
理應如此。
薩賀芬把自己包裹在毛衣之中,只讓自己的半張臉暴露在外,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把剩下的那半張臉也埋沒在衣物之中,用這種溫暖的事物把自己完全包裹起來,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去做。
只是如果把眼睛蓋住的話就沒辦法看見外面了。
抹茶色的長髮從帽子和毛衣之中的縫隙裏面流淌出來,垂落到她的腰間,她的手抓着一條鎖鏈,那是一條並不結實的鎖鏈,和大多數的『鎖鏈』相比,她手中的這一點鎖鏈確實算不上有多粗壯,不過沒關係,即便寬度並不具備優勢,也足夠了。
她將鎖鏈收回到了衣袖之中,很難想像,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鎖鏈就這麼簡單全部收回到了那袖口之中,仿佛那衣袖遠比表面上看起來要深邃,深邃到足以容納下不計其數的鎖鏈,薩賀芬把手插入口袋之中,現在,就連雙手也被衣物遮蓋住了。
這樣才暖和。
「不對……對嗎?」
薩賀芬忽然想起了那個男孩,那個被鎖鏈穿過的男孩,那一個男孩的信仰會是什麼顏色的呢,她身上沒有攜帶檢測顏色的工具,她沒有辦法判斷一個人的信仰色彩,但是,這個男孩在『這一條線』上,從布里墨克的海上再到那一面牆下……太多人了,這一條線上的人太多了。
這個男孩只是其中的一個人。
她回過頭,看着那金屬的牆面上——就在那裏,那一位男孩就在那裏,他的兩肩被鎖鏈穿過,將他牢牢釘在那牆面上,男孩的肩膀沒有血液流出,或許是已經無法流出血液,也有可能是某一種事物阻礙了血液本身,此時,男孩的眼睛已經開始渾濁,因為疼痛感和失血,他的思維已經開始混亂了。
「我不知道你處於什麼目的,孩子,你所做的事情已經觸及到了一些極為危險的部分。」薩賀芬的聲音依舊是那麼渾濁,渾濁到幾乎快要聽不清楚那些詞彙,「在這一條線上,不存在無辜的人,完全不存在任何無辜的人,哪怕是一個孩子。」
倒不如說,孩子才是最為可怕的……這句話薩賀芬沒有說出來,並不是因為同情,而是沒有必要,同情在這種時候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對他人的同情就是刺向自己的利刃,布里墨克……為什麼會是布里墨克?
從海上流入到這座城市的事物正在蠶食着這裏的一切,雖說這也和她無關。
她想要的是那些對自己有利的,對自己有用的東西,既然值得這些人利用這麼多的人來把這一個東西送入到布里墨克,送到這座城市之中,那麼這一定是什麼極為重要,並且極具價值的東西,如果得到了它……
她揮了揮手,那穿過男孩肩膀的鎖鏈也收回到了袖子之中,從這個男孩的口中得不到多少有用的信息,但她已經知道了那一個東西最後出現的地方。
「花落花開。」她說。
沒有理會倒在遠處的那個男孩,薩賀芬朝着那一座高塔的方向走去。
……才過去十八年而已,僅僅過去十八年而已,拉芙蘭的新生僅僅過去了十八年,那些舊時代的人就已經開始着急復辟他們的王朝了?國王都已經死了十幾年了,拉芙蘭的國王都已經死了十幾年了!他們還能夠從哪裏找到一個名正言順的方式讓人坐上那個王位?就算真的找到了,人民也不會同意的。
那個男孩說,她最後將布包交給了一位女性。
大概三十多歲,有着暗紅色長髮,容貌端莊……貴族?不,因該不是純正的貴族,如果是貴族的話,應該不會獨自一人出現在這裏,在王朝落幕之後,貴族們那高傲的自尊讓他們以家族作為一個群體生活在這裏,依託着曾經的財富維繫着那些奢靡的生活,如果是貴族,不會落魄到這個地步……至少大概不會。
那應該是王權殘黨或者騎士團的餘孽了,最主要的可能就是這兩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