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麟兒那年，你八歲。」

    宋芳菲突然像是被人卡住脖子般，一時喘不過氣來。

    余蘭香寸寸逼近。

    壓迫感十足。

    宋芳菲想要逃走，雙腿卻不聽使喚。

    她額頭冒出冷汗，大滴大滴往下掉。

    內心惶恐不安。

    生怕那件事被人窺破。

    「娘，我離開，我離開還不行嗎？我還去小姨家。」

    四女兒躲閃的眼神，還是刺痛了余蘭香的心。

    如公公當年所言，她養了個禍害。

    到現在為止，宋芳菲依然不認為自己錯了。

    「啪！」

    余蘭香揚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從前是念在她到底是個女孩子，要臉面，才不曾動她分毫，只旁敲側擊指出她的錯，讓她改正。

    如今看來完全是瞎子點燈白費蠟。

    這個女兒從來不認為自己錯了。

    那些年的委婉，反倒助長了她顛倒黑白。

    「娘，你竟然打我？」

    火辣辣的疼，半邊臉都腫了，余氏下手又快又狠。

    宋芳菲始料不及。

    一副全世界都對不起她的樣子。

    「你該打！」

    「當年麟兒還那么小，你竟然想殺死他？」

    宋芳菲石化當場。

    她怎麼也沒想到，當年的事竟然真被揭開。

    但她是宋芳菲，怎麼可能認？

    「不，不是！我沒有！娘，是宋錦，對吧？」

    「是她污衊我。娘，從小你就教導我們，姐妹間要相互友愛，可宋錦處處欺負打壓我，娘，你一定要相信我。

    這次肯定也是宋錦在造謠，麟兒是我弟弟，我怎麼可能希望他死？」

    「娘，你一定要擦亮眼睛好好看看，我才是那個一直被污衊被陷害的小可憐。宋錦她就是個面慈心狠的，她不喜歡我，她早就巴不得我去死了。」

    「夠了！事到如今，你半點懺悔不曾，卻還在胡亂攀咬。」

    「你姐自始至終不知道當年發生的事。」

    場面一時靜謐。

    「你以為我為何會同意你小姨收養你？」

    宋芳菲突然睜大不可思議的眼睛。

    「所以，並非是我跪在家門外一夜逼迫到你？而是你本身就想趕我走？」

    余蘭香嗤了一聲，「這方面，你跟余蘭鶯倒更像母女。既如此，我不如成全了你們。」

    「也省得每日防備你這條毒蛇，指不定家裏誰一個不注意就被你咬一口。」

    宋錦趴門上，聽得一頭霧水。

    哧溜揪着自家二哥往角落裏去。

    宋景南壓低聲音抗議，「小妹，小妹，你這是謀殺親哥。嗚嗚嗚，我命咋這麼苦呢？」

    宋錦把人摁在小馬紮上就是一頓盤問。

    「所以，當年到底發生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宋景南打哈哈，「能有啥？你哥我肚子疼要上茅房去。」

    捂着肚子就要朝後院溜，被宋錦再次提溜回來。

    大有今日不說清楚，二哥你就拉褲襠里得哩。

    宋景南苦着一張臉，「我說妹啊，你咋不找大哥問去？」

    宋錦給他一個你自行領會的眼神。

    宋景南更想哭了，無非是柿子專挑軟的捏唄！

    「二哥，宋芳菲都找上門來了，你瞞着也沒啥意思，不如把你知道的告訴我。你妹妹也好做防範不是？」

    宋景南想到之前筇竹寺那個謠言，後來查明就是宋芳菲給弄出來的，此時也是心裏五味雜陳。

    索性癱坐草地上，胡亂掐了根狗尾巴草叼着。

    「還能是啥？娘生宋麟難產，三天三夜才險險生下小弟。」

    生完後便昏迷不醒。

    產婆給孩子洗好，把一切收拾妥當，從你手裏拿走喜錢便離開。

    娘身邊那時只有你一個人守着。

    你去廚房給娘煮紅糖雞蛋去。

    宋芳菲按照小姨的吩咐，悄無聲息進娘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