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曹阿瞞 第一卷監子與監生 第三十三章 不會有我爹吧?
接下來幾日,黃鳴真就暫時留在了家裏,連國子監都沒有再去。
張璧的提醒畢竟是在理的,如今朝中風起雲湧,內外朝之間的爭鬥已擺到了明處,自己一個太監兒子實在太容易被人當作攻擊目標,還是穩當些好。
只是這麼一來,他和外界的聯繫也就斷得差不多了,只能偶爾從門房那邊收到些風聲而已。
宮裏的這齣自保加反擊的大戲,他黃鳴雖然是導演加編劇,可真當成片出來時,他卻連個效果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最終會是個什麼走向。
唯一可以放心的,就是家裏一切太平,自己父親沒有被驅趕回來,宮裏更沒有傳來什麼申斥的旨意。
就這樣,又煎熬地過了幾天,到了十月初十,終於有人給他帶了消息來。
卻不是黃錦或谷大用這樣的宦官派人傳遞消息,而是國子監的兩個同學——張瀚和徐慶之前來拜訪。
在看到黃鳴出來相迎後,這兩個少年對視一眼,旋即就哈哈笑了起來。
「我就說吧,黃鳴所謂的生病就是假的。」
「說的好像誰不是這麼以為的一般。」
「黃鳴你倒好,惹出事來就在家裏躲清閒,可苦了我們這些同堂的人了。」
兩人這番說法讓黃鳴有些不解:「這話如何說起啊?」
內外朝之間的紛爭還能影響到國子監里這些人不成?
「怎麼,你干下了好事還不承認?要不是你突然在堂上慷慨陳詞,祭酒大人也不會突然跟瘋了似的定下了一大堆新的規矩,讓我等無論是課上課後都好不難受。」
「是啊,這兩日是我到國子監讀書來,感到最漫長的兩天了。」
經他們這一說,黃鳴才終於明白過來,原來他們說的是國子監出了一些改革。
也不知到底是因為黃鳴在趙先生面前說的話真起了作用,還是其他講官確實受不了國子監無法無天的現狀,反正前兩日,以張璧為首的多名講官真就跟祭酒大人攤了牌,一定要改變國子監鬆懈混亂的局面。
然後在祭酒大人的首肯下,國子監很快就定下了諸多條規,比如必須按時到,按時退,比如課上必須保持安靜,認真聽講。
一旦有不遵守紀律的,那輕則訓斥,重則戒尺伺候,甚至是直接被遣送回家,交由他們的父母長輩管教。
要知道這些國子監的學生本就是各個官宦勛貴家中不被待見的存在,一旦真上綱上線了,他們在家裏肯定沒好果子吃。
再加上黃鳴那番肺腑之言終究是有了一定的作用,所以最近這兩天,至少玄字堂的課堂情況比之以往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只是監生們的學業擔子也隨之而重,讓人在背後叫苦不迭。
張瀚和徐慶之自然也不例外,此時更是看着黃鳴這個始作俑者,抱怨連連。
「你倒好,挑起了事,就躲家裏,可憐了我們啊。」
「這事你得負責,現在咱們玄字堂也就你和張攀沒受這苦了。」
「張攀也沒再去過國子監?」黃鳴挑眉,好奇問道。
「是啊,他經那事後,哪還有臉再回去?」徐慶之滿臉的幸災樂禍。
張瀚跟着道:「我聽說這次他可是遭了大罪了,建昌侯親自拿棒子打的,差點把他的一條腿都給打斷了。」
「這不至於吧?」黃鳴有些不信。
雖然國子監外被打的事情確實夠丟臉,可也沒到讓堂堂侯爺如此失態的地步啊。
「聽說是和最近朝里的一些事情有關。」張瀚笑道,「這還是我聽我那幾個當了官的兄弟說的。」
「朝里的事?」黃鳴心下一動。
「你連這都不知道?就是前兩天,宮裏許多太監突然就跑到乾清宮前,給皇上跪着磕頭,求饒命啊,還口口聲聲說是外朝文官想要將他們趕盡殺絕,還說這些官員是想讓皇上徹底成為孤家寡人,身邊一個親信都沒有」
黃鳴咧嘴,這位張少爺也真敢說,不過這應該不是那些宦官的原話。
當然,其中的意思應該差不多,因為這些都是黃鳴那夜再三囑咐了自己老爹的。
無論是出於對嘉靖性格的一些猜想,還是以正常皇帝的心思的估算,黃鳴知道,只有把話題引到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