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明末 第二百一十二章:楊嗣昌
風起明末山河破碎第二百一十二章:楊嗣昌
楊嗣昌滿面的愁容,頹廢的坐在中堂的坐椅之上,想起白日間的一切,終究是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如今南寇北虜,正值多事之秋,國家疲憊,他身為兵部尚書,比誰都要更清楚如今的時局到底有多麼艱難。
上任兵部尚書之後,楊嗣昌才真正的明白了如今大明如今是到了怎麼的一番田地。
千鈞的重擔積壓在他的身上,各種各樣的事務堆積如山都要他來決斷,剛過天命之年,但是楊嗣昌臉上的鬚髮卻都白了大半。
那些假仁假義的朝臣,腦子裏想的儘是爭權奪利。
那些滿口忠君愛國的人,其實儘是巧偽趨利之徒!
陳新甲坐在右首,此時神色頗為憤怒,眉目之間也如同楊嗣昌一般佈滿了愁容,恨聲道。
他說的話帶着些許的四川口音,他原是四川長壽人,青年中舉之後便離鄉為官,雖然過去了多年,但是仍然鄉音難改。
陳新甲面目剛正,細眼長眉,四十有餘,通文學又曉邊事,於遼東任官多年。
今年四月十八日的時候,盧象升之父盧國霦在陽和探望了盧象升後,在返鄉途中去世。
五月,盧象升得知父喪,痛不欲生,連上七疏,請求丁憂守制。
如今代領宣大總督是陳新甲,陳新甲原是宣府巡撫,這一次在楊嗣昌的推薦下上的位。
陳新甲之所以在京師,正是因為和談之事。
楊嗣昌主內,陳新甲則和遼東巡撫方一藻主外。
但是眼下,和談一事已經是成為了不可能的事情。
楊嗣昌微微垂首,用手扶着額頭,眉宇之間難掩疲憊。
楊嗣昌面容憔悴,看着輿圖之上的城池和邊牆。
和建奴的議和其實只是權宜之計,現今國家形勢之所以如此危難,其實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力量太過於分散,根本不能攥在一起。
關內流寇造成的動盪牽制了太多的軍兵,太多的省份。
那些流寇不事生產,四處劫掠,每到一地便破壞一地。
如今陝西、河南、南直隸等地都遭到了極大的破壞,稅賦也因此縮減了許多。
讓原本就難以維持的財政更是雪上加霜。
陳新甲看到楊嗣昌緊蹙的眉頭,想了一想,轉移了話題。
提起南方的情況,楊嗣昌緊蹙的眉頭也舒展了開來,臉上多少也算是有了點笑容,開口道。
雖然過了三月平賊的期限,但是無論如何能夠剿滅流寇就是好事。
三月平賊,其實楊嗣昌自己也知道太過於勉強,但是他沒有太多的辦法,如今國家局勢艱難,天子有些急切。
為了贏取天子的支持,有些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
「有侯良柱在
,李自成應當翻不起什麼風浪。」
陳新甲神色微松,對於內地的情況他不甚了解。
他剛剛接任宣大總督不久,宣大內部的事情都已經是讓他忙的焦頭爛額了,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顧及其他。
侯良柱曾經征討擒斬奢崇明、安邦彥及其同黨莫德、楊作等,時稱。
只有侯良柱在,那麼四川便絕對無憂。
談起南方的局勢,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楊嗣昌的神色略微一沉,停下了言語,良久不語。
陳新甲等待了許久,一直沒有聽到楊嗣昌再說話,他斟酌了一下,還是出聲道。
楊嗣昌的神色重新恢復了平常。
南方傳來的都是捷報和好消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中總是不寧。
他當初舉薦熊文燦是看重了熊文燦在軍略上的才能。
但是卻沒有想到他已經是提前警示了熊文燦,要將以剿為主,以撫為輔。
對於劉國能、張獻忠兩賊務必要將其誅殺,不得放縱。
而熊文燦卻是沒有聽從他的意見,選擇了以撫為主,以剿為輔,而且還擅自選擇招降了劉國能、張獻忠兩部,甚至在招撫的時候還越過了他直接向着天子遞上了奏疏。
天子急於平定內部的騷亂,允許了熊文燦招撫的注意,對此楊嗣昌根本沒有任何的辦法去阻止。
楊嗣昌心中沉悶,張獻忠那邊似乎還有很多的問題。
其之所以更夠招撫成功似乎是用大量銀錢打通了關竅,朝中和地方有不少的人似乎都收了不少的銀錢。
張獻忠受撫一事,就此已經是成為了定局。
天子甚至沒有追究其拋掘鳳陽陵墓之責,他又能做什麼事情來阻止招撫的進行?
熊文燦將張獻忠當成了鄭芝龍,但是他不知道,張獻忠和鄭芝龍之間有着雲泥之別。
流寇狡詐無比,降而復叛之事屢見不鮮,一旦張獻忠反叛,南方大好的局面只怕是會瞬間消失。
楊嗣昌輕輕的擺了擺手,心中滿是無奈。
為了能夠布下四正六隅十面之網,他獻策再征剿餉二百八十萬,募兵十二萬。
朝中很多人都說是他這是飲鴆止渴,孫傳庭更是毫不客氣的違逆他的意思,甚至上書直言他的方略過失。
到底是不是飲鴆止渴,楊嗣昌自己又如何不知道。
但是很多時候,人並沒有選擇。
哪怕明知道放在面前的是一杯鴆酒,為了能夠多活些許的時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