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沒有預料到蘇青鸞想了半天，突然憋出來一句「交家用」這樣的話，沐行之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是平時那種慣常掛在臉上，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雲淡風輕的笑容，而是更加鮮活的明亮的，代表着「情緒愉悅」的，真正應該被「笑容」詮釋的笑容。

    蘇青鸞有些驚訝地看向沐行之：「你笑了呀！」

    她的表情太過驚訝，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很少見的事情，這讓沐行之忍不住反問道：「難道我平素笑的很少？」

    蘇青鸞搖搖頭：「這個笑和你平時的那種笑是不一樣的。」

    沐行之沒有反問，但是眼神裏面卻露出詢問的意味，好像在等她解釋「有什麼不一樣。」

    這種要把「感覺」具象化用文字轉換出來的過程還是需要費一些力氣的，蘇青鸞低下頭略想了想，才說道：「也許我感覺得並不準確，但是你平時的笑容，給我的一種感覺更像是『社交表情』，就是那種，為了禮貌而掛在臉上的表情。」

    想了想，她又搖搖頭：「也許不光是為了禮貌，總之你像是平常那麼笑的時候，就會讓人不明白你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麼，就像是就像是戴上了一張名為『笑容』的面具一樣。」蘇青鸞試着用具體的文字來形容自己所感知到的那種感覺。

    「可是這次不一樣，」蘇青鸞再度看向沐行之，「我能感受出來，你是真的被逗得開心而愉悅的笑，雖然」她的聲音又低下去，撇撇嘴，「可能我的想法實在是有些奇怪，所以你才笑的吧。」

    簡而言之，就是被她奇葩的腦迴路給逗笑了吧？

    不過這能怪她嗎？不能啊！她和這個時代所有人都隔着千八百條代溝，想法不一致什麼的很自然吧？

    然而這種事情打死都不能說，於是蘇青鸞只能默默做一隻奇葩，實在是太過憋屈了。

    畢竟自己可能在沐行之腦內的形象大概率是一隻思維清奇詭異的傢伙，這種印象是怎麼都算不上「優秀」的吧？

    不過蘇青鸞上輩子生病之後就學會了各種精神勝利法，比如現在，雖然她覺得自己在對方心目中大概率不是什麼高大上的形象，但是反過來說，這種人設安全指數高，不用怕隨時隨地都被猜忌啊！

    眼見着對面的人思緒又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遊魂去了，沐行之在蘇青鸞面前輕輕拍了一下手掌，把蘇青鸞丟了的魂兒給招了回來：「說着話都能跑神，青鸞你今天是怎麼了？」

    蘇青鸞忍了忍，沒忍住打了個呵欠：「其實是因為前天晚上因為煮粽子基本上熬了大半個通宵，昨天雖然睡得早，不過今天也起得早啊！」

    更何況，早晨還受到了一大波「精神攻擊」，現在坐在沐行之家中，聽着對方溫和舒雅的嗓音，蘇青鸞就感覺到昏昏欲睡。

    但是很顯然理智上她明白這時候睡過去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所以儘量保持清醒。

    然而不管理智上如何，精神上和身體上的疲憊是客觀存在的，並不是理智想怎樣就怎樣，所以蘇青鸞雖然勉強保持着沒有一閉眼睡過去，但精神卻很難保持集中，動不動就開始各種飄散思維。

    聽到蘇青鸞提到粽子，兩個人都才想起來，蘇青鸞的粽子還沒有打開，於是沐行之問道：「我還沒有用午飯，青鸞要不要也一起用一點？」

    蘇青鸞一早晨那點兒吃食早就被一上午來回折騰消耗得差不多了，聽到沐行之的邀請，立刻從善如流的點點頭，隨即看向對面的男人，帶着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問：「你是不太喜歡吃過於甜膩的東西，對吧？」

    沐行之感覺對面的少女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話裏面的語氣上帶着自認為藏得很好的謹慎試探，這讓他忍不住習慣性地把要出口的話在舌尖多轉了幾圈，片刻之後才點點頭：「恩，是這樣的，不過若是美味的甜點，也不會太過排斥。」

    這是在刺探自己的口味習慣麼？男人思忖：但是好像和那些曾經的阿諛奉承或者心懷叵測之人都有着微妙的不同。

    蘇青鸞只知道對面的男人又恢復了那一款「雲淡風輕」牌笑容，並不知道他心裏面在想什麼。

    但是如果她有什麼類似「讀心能力」的超能力的話，她一定會一臉無語地向沐行之解釋：「我雖然是想要知道你的口味，但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