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傳說 第七章 洗兒湯
白茶拉着栝樓走到天湖旁的白玉石桌坐下。
方諸也跟着坐了過來。
栝樓已經用明水洗了眼睛,能看見東西了,眼睛也消腫了不少,只是依然紅紅的,雙肩也一抽一抽,整個人還沉浸在極度的悲傷里。
「白茶,真羨慕你,你去了木部多好啊?春芒主事把木部唯一的保送名額給你了。」栝樓抽噎着說。
方諸聞言,向白茶投過來一抹不善的目光。
既得利益者,都是他的仇人。
「我打算自己考。」
白茶一言既出,栝樓和方諸都發出「啊」的驚呼。
「為什麼?白茶你是不是傻?」到嘴的肥肉竟然不要,栝樓感到不可思議。
方諸看白茶的敵意也沒有了,換之的是看傻子的憐憫。
白茶卻道:「你們知道什麼啊?保送名額有什麼好?自從春芒神醫宣佈把保送名額給我後,我在木部簡直成了眾矢之的,被排擠死了。」
「他們怎麼排擠你了?」栝樓吃驚地問。
「他們都不讓我住宿舍,我現在只能一個人睡一個屋子,」白茶可憐巴巴地說,「我在李毅醫神寢殿的院子裏已經獨自睡了三百年了,我多想住集體宿舍呀?好羨慕那種可以聽着室友呼嚕聲入眠的日子,那是我最嚮往的夜生活。」
白茶說完,栝樓和方諸互視一眼,都憤憤不平起來。
「白茶,你這是在拉仇恨!」栝樓說。
方諸則道:「我們水部主事沅湘神醫,被李毅醫神派去西天出了一趟差,學了一門西洋技藝回來,叫『凡爾賽』。我們水部28水精日夜苦學都學不會,沒想到竟被你這草木精偷了師。」
「你說誰草木精呢?」栝樓沖方諸瞪起了大眼。
那雙眼經明水洗過,水汪汪,異常清亮。
方諸用手指了指栝樓,酸溜溜說:「怪我用明水把你眼睛洗得太亮。」
「那你怎麼不洗洗自己的眼睛?我們白茶現在已經是純種的木精了,」栝樓不無羨慕地說,「當木精多好啊!如果我也能去木部就好了,不但有保送名額,還有單人宿舍睡,不像我在草部,保送名額和單人宿舍都是妄想,就連集體宿舍一張床都不給我了。」
「你們草部和我們水部一樣黑,」方諸罵道,「還以為陸羽神醫剛正不阿,一股清流,沒想到也和我們沅湘神醫一個德行。」
方諸如此評價陸羽,白茶和栝樓都不樂意。
白茶說:「據我對陸羽神醫的了解,他不是你說的這樣的神仙,他這個神仙還是挺有原則的。」
栝樓點點頭:「雖然陸羽神醫不把保送名額給我,但平心而論,我還是認為他是個好神仙。」
方諸冷嗤:「你們這些女妖精,還不是看臉下菜碟,就因為陸羽神醫長得帥,黑也變成白,丑也變成美了。」
「你胡說!」白茶和栝樓異口同聲斥責起來。
方諸卻道:「我們沅湘神醫喜歡拍馬巴結,把我們水部的保送名額拿去做人情送給關係戶,你們陸羽神醫還不是一樣。」
「你胡說!」白茶和栝樓氣鼓鼓再次罵道。
方諸卻言之鑿鑿道:「你們還不知道吧?草部的保送名額已經被關係戶拿走了。」
栝樓立即倒立起眉毛:「誰?」
十六部主事按照慣例一早就去給李毅醫神請安,又跟着李毅醫神將大考的考務方案重新檢視一遍,便從醫神殿退了出來。
阿寶神醫追上陸羽神醫,道:「六師弟,等一等。」
阿寶着一襲百蝶戲花袍子,腰上扎一根五彩絲絛,腳上登着一雙青緞粉底小靴,頭上戴着一個束髮嵌寶紫金冠,冠上嵌了兩顆雪白寶珠,又生了一張圓臉,眉如墨畫,睛若秋波的,看起來很是有些脂粉氣。
十六個師兄弟姐妹里,阿寶向來只和師姐、師妹們交好,尤其水部的沅湘大師姐,和金部的四師姐釵子。
這還是阿寶第一次主動和陸羽打招呼,且堆了一臉熱情的笑容。
陸羽停步,莫名看着阿寶道:「五師哥,何事?」
「我和沅湘、釵子幾個小聚一下,想邀請六師弟一起,賞個臉不?」
阿寶擔心陸羽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