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琰站在客廳打電話，見喬若星已經從樓上下來，掛了手機，抬眸問，「找到了？」

    喬若星「嗯」了一聲，樣子有些心不在焉。

    「怎麼了？」

    顧景琰問了一句。

    喬若星看了他一眼，「你抽屜里那份親子鑑定，是真的嗎？」

    顧景琰一頓，「你看見了？」

    喬若星瞪他，「你把充電器放那裏不就是故意讓我看見的？」

    誰用完充電器放那麼隱蔽的位置？

    顧景琰笑了下，「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跟你說。」

    他一點也不贊成宋家人的做法。

    一點消息都不給阿星透露，約她就去認親，她就是心再大這種消息砸過來，一時間也是難以消化。

    如果不是這陣子因為忙於應對姚可欣那件事，擔心說出來給她施加壓力，他早就這麼幹了。

    他原以為喬若星看見之後，會在內心糾結幾天才來問他，沒想到她直接開門見山了。

    喬若星其實心裏也有點亂糟糟。

    顧景琰就怕她看不明白，裏面放的資料非常詳盡，不止有宋天駿的，還有宋天駿的母親韓雅蘭。

    底下附帶着她和宋家父子的親子鑑定。

    她和宋天駿只是小時候像，和韓雅蘭那才叫一個像，眉眼幾乎是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韓雅蘭的骨骼輪廓更清晰一些，看上去多了幾分英氣，而她偏柔和，更為精緻。

    小時候其實也困惑過，因為她長得既不像賀雨柔也不像喬旭升。

    開家長會或者同學來家裏玩，都會發出這樣的疑問：你跟你爸媽不太像。

    她去問賀雨柔，賀雨柔會說：你小時候像，長開了就不像了。

    然後翻出她一兩歲的照片，確實是和賀雨柔有一些相似，她也就信了這麼說法。

    但嬰孩的五官到底還是模糊的，等骨骼發育完全，輪廓才徹底顯現出來。

    這顆懷疑的種子在她心裏一直就沒有消散，等知道喬旭升不是她生父，她突然就釋然了——原來自己長得是像生父。

    但是現在顧景琰卻告訴她，她像的是她的生母，而她喊了二十多年的母親卻只是養母。

    她內心複雜得很，半天才道，「宋總也知道？」

    顧景琰點頭。

    難怪宋天駿對自己總是格外優待，她還以為是想潛規則她，沒想到這人居然是自己的親哥哥。

    她嘴唇動了動，低聲問，「我是被拋棄的嗎？」

    「不是，」顧景琰低聲道，「你是被人調換了，他們不知道。」

    「調換？我和宋家玉嗎？」

    顧景琰拉住她坐下來，「我跟你說過的，宋家玉不是宋叔叔的女兒，是他現任妻子帶過來的，跟你調換的是你養母的親生女兒。」

    喬若星一怔，「那她……」

    「沒活下來。」顧景琰輕聲說，「當年孩子臍帶繞頸，生下來就是死胎。」

    喬若星蜷縮起手指，良久才問，「那我媽她知道孩子被調換了嗎？」

    顧景琰知道她問的是賀雨柔。

    賀雨柔對這件事了解多少，她人已去世已經無從知曉，但賀雨柔保存着喬若星那麼多體檢報告，她不會不清楚喬若星的血型和他們夫妻差的有多離譜。

    顧景琰沉吟片刻，說道，「我不清楚她知不知道，天駿還在查，但她對你的愛從來都不是假的。」

    喬若星又是一陣沉默。

    這一次時間有些長，顧景琰有些擔心，他剛想開口，喬若星說，「我剛剛看到，她去世的時間就是我的生日，她是難產去世的嗎？」

    顧景琰「嗯」了一聲。

    喬若星嘴唇顫了顫，「是我……」

    「不是你，」顧景琰打斷她，「他們比誰都期待你的到來，但有些事總有意外，這些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你還好好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大的驚喜。」

    喬若星閉上眼，「我有點亂。」

    「沒事，」顧景琰環住她，在她耳邊親了親，「在你沒想好之前，你可以不見宋家人。」

    喬若星「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