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看到打開的盒子，第一反應是薇薇來過。

    不過，等它定眼看去，才發現盒子是被暴力拆開的。

    環筱已經順着門走到了地面。

    因為小人們都在桌子上，所以以她現在的視角，看不到桌子上的人們。

    只見，桌子邊突然冒出來一個頭。

    乍一看，還有些驚悚。

    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蕊蘭的頭。

    她似乎是悄悄走到桌子邊上的，見到環筱看她，她往下扔了一個字條。

    人偶的視線原本可以看到這一幕，但它現在正盯着桌子上的人，不知道想些什麼，所以錯過了。

    環筱不疑有他，將字條撿了起來。

    打開，可以看到上面寫着幾句話。

    【有人身上帶了刀，把盒子割開了。他們打算趁着人偶不在，向你問鬼怪相關的信息，最好不要離開人偶身邊。

    離開後，希望你能找人來救我們。】

    這些字看起來歪歪扭扭的，顏色很淺，有的字幾乎看不清楚，環筱使用鬼氣才把字體復原。

    字條不知道是從哪本書上面撕下來的，倉庫裏面確實放着幾本廢棄的本子。

    抬頭看去，發現蕊蘭已經不見了。

    環筱將手上的字條用鬼氣融化，倒是第一次從這些和鬼相關的人身上看出了明顯的善意。

    想起愛麗絲在不久前對她說的，人類沾染了鬼氣，就會成為惡的奴隸，走向滅亡。也許，是有幾分道理的。

    不過，她的確沒感覺自己哪裏產生了變化。

    難道，鬼氣已經不知不覺入侵了她的大腦，蒙住了她的眼睛，讓她發現不了自己的異常？

    仔細想想自己得到鬼氣之前的行為，還有得到鬼氣之後的行為，環筱前後對比了一下，卻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究竟是哪裏出現了變化呢？也有人和她一樣感覺不到被鬼氣影響嗎？

    就在環筱陷入自我懷疑時，身後伸出來一隻手。

    指甲上塗着粉嫩嫩的指甲油，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的關節手。

    愛麗絲的聲音出現在耳畔。

    「小環，你怎麼下來了？居然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就算是薇薇都不敢這麼做。」

    環筱轉頭，看到了愛麗絲粉白的臉。

    「門上有紋路，我藉助它們爬下來的。」

    愛麗絲的身後有血污鬼，環筱知道，對方是坐着鬼身上下來的。畢竟，人偶的關節還沒有人類靈活，一點稍微精細的活都做不了。

    爬樓梯這種麻煩的行動，可能會難倒愛麗絲。

    得知這點，人偶雖然看不出表情，但語氣難掩羨慕，「要是我能立即變成人就好了，果然，還是人類的身體最好用。」

    它說着，抬頭，如它所想看到了桌邊圍着的一圈腦袋。這些人總是喜歡觀察它的行為，又不願意被它發現。

    小人們好奇她們的對話，正在偷聽。

    有的人想隱藏，但從桌邊冒出的髮絲暴露了他們的存在，看起來反而有幾分搞笑。

    見到這麼明目張胆的樣子，人偶的聲音都帶着幾分無可奈何。

    「他們還真喜歡關注這邊，明明並不喜歡我。」

    今早上也是，人們雖然畏懼它的能力，但言語間皆是輕視。仿佛作為人偶的愛麗絲，除了能力比他們強大之外，就沒有突出的才能了。

    小人們將不喜和傲慢的樣子表現得很隱晦，以為人偶看不出來，卻沒想被人偶一眼分辨出來了。

    「我不喜歡他們，雖然想成為人，但我依舊不喜歡人類。」

    愛麗絲這麼說，並不是討厭世界上的所有人類，而是討厭自從她變成人偶後，見到過的每一個將它視為異種的人類。

    那些或高高在上，或虛假奉承，或自以為是的人類。

    至於它沒有見過的，它並不討厭，誰會對陌生人厭惡呢？

    環筱拍了拍它的肩膀：「不喜歡就不要勉強，沒關係的。」

    「我還以為你會要求我放他們離開。」

    人偶的聲音壓低，故意不讓上面的人們聽到她們之間的對話。